淑妃笑着跟她道:“听说皇上今年要叫殿下与锦荣侯完婚呢!我家中有一至宝,到时定送去为殿下添妆。”
旁人便问,“是什么至宝,说的这么玄乎?”
淑妃笑着压低声音:“是广川王的画。”
晏时玥虽然没听过广川王是谁,但这么说出来,猜也猜得到是什么东西,只笑笑而已,却听嘉嫔怯生生道:“不知是什么画?”
对上众人的眼神,她又道:“不知是山水画还是花鸟画?我素来爱画,不知可否鉴赏一下?”
大家各自转回头来,懒的理她,只有一人阴阳怪气的道:“嫁妆画嘉嫔也不知?”
嘉嫔惊讶的睁圆了眼睛,向后一退,一副羞不可抑的样子。
然而这番表演无人欣赏,几人继续聊天。
怡嫔跟她道:“小殿下,其实我当年曾见过锦荣侯爷的父亲。”
晏时玥挑了挑眉:“哦?”
怡嫔道:“我幼年时随祖父祖母回乡祭祖,谁知竟遇上了漠北人攻城,当时城中有一些漠北人的内应,眼见久攻不破,那些人就肆无忌惮的杀人,然后大晏军就来了,小殿下,那霍逸将军模样儒雅,看着像个书生,身手却也颇好,我亲眼见他连人带马的冲杀过来,便将那漠北人一枪挑了。”
她顿了一顿,似乎犹豫,却仍是续道:“不是我说,漠北人当真毫无人性,听老辈人说,他们但凡破了关,定会烧杀劫掠,肆无忌惮,还会将战俘集中到一起,叫他们奔跑射箭,甚至聚集一伙妇人,当众解衣,边入人边剖其腹,简直连畜生也是不如……”
旁人纷纷低呼,掩着口,不忍卒听。
嘉嫔也啊了一声,摇着头:“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来,什么入不入的……你也太,太脏了些!”
怡嫔的神色猛然一冷。
晏时玥也沉了脸,转身看向她:“装清纯上瘾是不是?你这么清纯怎么专挑这种词儿来问?回回挑的还挺准!一把年纪了装个屁的黄花闺女?我觉得你的脑子比她的嘴脏多了!人家说的是战争之惨烈,你愣能从里头揪出色青来,你脑子里除了这恶心玩意儿还有什么?”
嘉嫔呆了呆,身体就开始摇晃,眼中渐渐蓄起泪来。
晏时玥冷冷的道:“今儿是封后大典,喜庆日子……你且想好,要不要为了装娇弱得罪我。”她指着她:“把眼泪给我憋回去!!”
嘉嫔吓的当时就不敢哭了,离远了些。
旁人纷纷交换着视线。
宛嫔急劝道:“殿下不要生气。”
怡嫔也道:“多谢殿下卫护,不过,真不值当的为此生气。”
晏时玥温言跟她道:“亲眼见识过战争的人,可能会恨不得杀光漠北人,但是,阿耶考虑问题,是着眼大局,着眼长远的。你要明白,漠北的人口,不及我们的半成,但漠北的疆域,却有大晏的一小半这么大,而在这么大的地方,没有房屋城镇,只有大片大片的草原,所以,管控是不容易的。”
“换句话说,我们想把那里布上我们的人,是不容易的,所以,让他们俯首称臣,自己人管自己,而我们,又一直有足够的实力可以压制他们,让他们不敢妄动,这才是当前比较好的解决问题的办法。”
怡嫔的神色有片刻的茫然,然后点了点头:“多谢殿下。”
她没想到晏时玥一下子就听出了她说这些话的用意,也没想到,她听出来,却没生气,还给她讲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