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时玥在闲扯方面绝对是一个人才,反正扯到最后,根本不知道一开始说的是什么了。
等明延帝忙起来,晏时玥就抱着她的书,骑着马往后走,随便找了一个朝臣的车子上去,是徐相,见她忽然进来,微吃了一惊。
晏时玥十分不见外的坐下,含笑道:“旅途无聊,请相爷给我讲讲这个吧。”
徐明修能说什么,只能给她讲书。
中午就在车上用饭,圣驾略住,大家都下来疏散疏散。
林弗建见了徐相,便微笑道:“听说小殿下去了相爷车上?”
“是啊,”徐明修道:“殿下拿了本书来,要我给她讲讲。”
林弗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原来如此,无怪耽搁了这么久!”
言下之意是:谁信啊,谁不知道她不爱看书,讲了一个多时辰的书谁信?扯谎都不走心!
徐明修知道他不信,也只能苦笑而已。
事实上,他也很奇怪。
晏时玥从明延帝车上下来,就直接过来了,这真的是无意之举??
真的是要请他讲书,还是意在示好?还是故意做状?
又为什么偏偏是《晏子春秋》?她问“左右为社鼠,用事者为猛狗,主安得无雍,国安得无患乎?”真的是不懂?还是意在言外?
晏子春秋是一本什么书呢,他记载了春秋时期齐国名臣晏婴的言行,里头有很多晏子劝谏君王的事例,不由人不多想。
只是随便拿了本书,随便找了个人的晏时玥:“……??”
其它官员也在互相交谈。
曲斯年去茅厕回来,见裕郡王负着手到处溜达,似乎是滑了一下,便顺手扶了他一把:“王爷小心。”
裕郡王笑道:“无防。”
曲斯年松开手,不动声色的退开,上了马车,这才摊开手,手里一张小小的纸卷,打开来,写着两个小字“歧山”。
小做修整之后,车驾继续前行。
晏时玥基本用不上自己的车,平时就在皇后这边待着,明延帝那边一空下来,就派人过来叫她。
诸臣全都看在眼中。
就连林弗建都有些诧异。就算要用她,笼络她,也不必如此的罢?
行了几日,进了扶凤县。
说真的,晏时玥一直想,如果曲斯年的猜测是对的,那他们要用什么方式出现呢?
要知道,虽然戏曲什么的常有拦轿喊冤,但其实,君王对于这种越级上诉,是非常排斥的。
本朝律法,案件必须经县、州、中央省部等等逐级上告,越过一级就算“越诉”,除非这么一级级告下来,官员不受理,才可以敲登闻鼓向皇帝直诉。
拦轿喊冤,称之为“邀车驾”,这也是越诉。越诉是犯罪,笞六十,官员受理越诉,也是犯罪。
皇上仪仗一重又一重,外头有人喊个冤,里头估计都听不到。
再说现在负责圣驾安全的是霍祈旌,他们要怎么喊,又要怎么把事情送到她手里?要知道,大理寺卿也在呢!她一个刑部打酱油的,连个职位都没有,凭啥叫她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