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晏时玥,晏时玥笑眯眯的直点头儿。
晏时蕤又是诧异又是佩服,觉得自己输给了一个孩子。半晌他才道:“阿旌,你这个弟弟将来可入仕。”
霍祈旌点点头:“他会走这个路子的。”
“钓鱼?”
明延帝听人转述了,就问她:“何意?”
晏时玥笑道:“阿耶,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最了解你的,永远是你的敌人。”
郑昭这件事,她认为可能是老天爷安排的,但是林弗建不知道啊!
林弗建必定以为是某个政敌安排的,他吃了这么大一个亏,但凡不倒下,还能不报复?
而她又刚刚在他们面前立了一个“对事不对人”的铁面无私人设,送上门的案子,必定都是真实的。
也所以,趁机肃清一下吏治不是更好?不比他们自己费劲儿查省事?他们自己狗咬狗,拉的是对方的仇恨,他们只不过是坐山观狗斗而已,鞋都不用湿。
明延帝听她说完了,不由得一笑:“一肚子鬼心眼儿。”
太子犹豫了一下,还是道:“父皇,若再有事情……儿子与玥儿一起罢?”
明延帝微微沉吟。
在他心里,晏时玥可做事,但太子要学的是驭人,当然太子也需要打理事务,但太子打理的,是国之事务,而非一人一事。
明延帝倒也没一口回绝,他想知道太子的想法:“为何?”
太子道:“儿子以为,事情虽可做,但做事也并非只有一种方式的,玥儿为人太过锋芒毕露,此是她的长处,倒也无须改。如今有父皇撑着,儿子想,儿子身为兄长,可以照应她一些。”
其实太子的意思,就是同样的一件事,同样一个处罚方式,其实在中间稍微玩弄手腕,就可以做的更圆满。
例如说本来就是要笞五十的,你把事情说的更严重些,让人以为要流放,那笞一百旁人也会感激涕零。
也就是说,中间多一些“对人”的功夫,太子知道晏时玥绝不耐烦做这些文章,所以才想与她一起,哪怕挂个名儿,到时候,旁人自然会来找他,他就捎带手替她做了。
而且太子似乎还有几分替她不平之意?觉得他容忍她或者鼓励她去“锋芒毕露”,是在替他们背仇恨?
明延帝忽然笑了。
他道:“可。”
连太子都没能理解他这一笑是何意,只垂首应声:“是。”
晏时玥道:“话说大理寺卿,审出来了没啊?”
明延帝摇了摇头,晏时玥啧了一声:“我就说他不靠谱吧?”
“倒非他无能,”太子道:“这些亡命之徒,知道招认出来也是个死,自然会咬死不招,只能用大刑慢慢磨了。”
晏时玥道:“我一会儿去看看。”
“看什么!”明延帝道:“这有什么好看的!很吓人,不许去!”
晏时玥哦了一声,遥想了一下那个情形,也没坚持。只道:“用刑是最笨的办法,大理寺卿这个人,好像不太聪明的样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