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时玥随即一整脸色,目不斜视的走了过去,假装没看到。微帛急跟上来:“主子!”
“我很忙,”晏时玥走的飞快:“你去吃饭吧,不要跟着我。”
她飞快的跑去了许问渠那边。
曲斯年是与许问渠一起回来的,许问渠搬过来之后,他还是头一次过来他这院子。
这边其实颇为清幽雅致,唯一古怪的就是……在进书房之前,有一个锦鲤池,上头有一座小小拱桥,然后这桥的栏杆,是一边雕了六个三头身小人,各自做读书,写字,赏月等等之状,分别表示县试到殿试,然后走入诺大的书房,书房牌匾上写着“六元阁”。
对,是晏时玥写的。
对读书人来说,耻度有点高。字也不好看,但许问渠也没换。
许问渠骨子里傲气疏狂,他示之谦抑,是为了“做官”、“做人”,而非本性。
所以曲斯年一看之下,就笑道:“相爷才是知问渠之人。”
许问渠笑而不语。
曲斯年又与他往回走,才刚走了几步,忽然咦了一声,他快步上桥,往下摸了摸。
在代表乡试的小人后头,有一个小台子,似乎是放茶杯的地方,又似乎只是普通的雕花,但往下摸时,下头那架子,却似乎是一个小人?
而且在殿试前头又有一个小台子,下头又是一个小人?
曲斯年好奇心起,叫人搬了个凳子,撩起下摆下了水,蹲下去看。
许问渠也刚搬过来,他都没注意有这么个台子,就问:“是什么?”
曲期年笑指桥洞道:“这桥下头,又有一个桥,叫‘龙门’,桥上有槽,上头有鱼食,若是鲤鱼跳过龙门,就会有鱼食吃。”
“哦?”许问渠讶然道:“还有这样的花巧?”他手指点了点那台子:“这下面呢?”
曲斯年笑道:“我不说,你自己看啊!”一边就爬了上来。
许问渠指了指他,一边也真的自己下去了。
曲斯年背着手来回的走了走,一边又道:“问渠你看看,这乡试与会试之间,距离比之前要宽些,而会试与殿试之间,又略短些,你看这儿,”他蹲下指了指:“这儿其实是一个骑马簪花的状元郎啊!”
许问渠笑看了一眼,然后才蹲下去看那台子下头。
台子下头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人,一边是一个扶着腿的书生,虽然是晏时玥那种三头身的风格,但悲怆之意,却甚是分明。另一个人则是官服官帽,耀武扬威。
而再往那边看时,却是一个穿学士官服的书生,正负手伫立,却是另一个胖子伏倒在地,样子狼狈。
许问渠笑着摇头。
曲斯年也扶着栏杆笑道:“虽然说不上多么雅,却实在是意味深长,若过了百年千年,你已作古,后人无意之中发现此桥,也可约摸猜到,这中间的故事……”
他笑看他一眼:“被相爷惦记上,实在是惨的很,人都死了,还要遗臭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