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斯年也拿过来看了看,道:“有一点我很奇怪。”
“哪一点?”
“这个人,不管从这一份卷子上来看,还是看他本人,其实都是一个精明且谨慎的人,但是他好像在刻意的表示出倨傲……我有些不解,作为商人来说,不合时宜的倨傲,并不讨喜,他这是为何?”
晏时玥道:“不知道,我又没见他。”
曲斯年问:“要不要见见?”
晏时玥想了想:“见见倒也可以,若有能用的,就赶紧用上,反正这个考试和录用,咱们说了算,又没有什么固定的流程。”
于是隔了一日,曲斯年就把这人给带来了。
任泽南执礼甚恭。
抬起头来时,他忽然大大一怔。
然后他就十分失礼的,直视着她,失声道:“居然是你!”
晏时玥挑了挑眉。
任泽南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失礼了,急又行下礼去,道:“相爷恕罪!小生失态了!”
“没事儿,”晏时玥道:“你认识我?”
任泽南似乎是犹豫一下,才轻声道:“三年前……小生曾见过相爷一次。”
“在何处?”
任泽南道:“还是在上次会试之前……小生在年前,就早早赶赴长安城,路上遇到劫道的,逃命途中,遇到了一队车驾,然后就跟着走,甩掉了贼人,后来,还曾见相爷从车里出来……”
他满是感激的道:“相爷也许不记得,但小生却是铭感于心。只是那时还不知是相爷。”
他十分郑重的施下礼去:“小生愿为相爷,效犬马之劳。”
说完了,却没有听到她回答。
任泽南半晌,才缓缓的抬起头,就看到了晏时玥十分平静的脸。
然后,她很温柔的跟他道:“挺好的。”
任泽南:“……???”
连曲斯年也有点懵。
他方才一直在后头站着,还想着若有这么一个前情,还挺不错的呢。
然后晏时玥微笑着道:“之前你见过斯年,斯年十分疑惑,你明明不是倨傲的人,为何要故示倨傲?如今,斯年,答案不就来了?”
曲斯年挑了挑眉,看了任泽南一眼。
任泽南显然也是深受打击,急躬身请罪。
晏时玥摆手道:“不用,我是真心夸你,你这个方式挺好的,别出心裁。首先,倨傲能从谄媚的人中脱颖而出,那样,就算别人也语出惊人,斯年也能记住你,而前倨后恭,一片感恩之心,又能很大程度上,能成为我的‘自己人’,超越你的同伴一大步,这套路真的很不错。”
任泽南半晌才道:“小生班门弄斧了。但小生还是想问相爷,是怎么看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