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时玥做了他二十年前到现在,无数次想做的事情!闺女就是贴心!
所以等看到这步履蹒跚的糟心弟弟的时候,明延帝春风满面,道:“十四回来了。”
恪亲王幽幽的看了他一眼:“皇兄,别装了,你跟你那个闺女,就是臭味相投。”
呵呵!
明延帝难得的连这样的话都不生气,就道:“你嘴里一向吐不出象牙来,行了,赶紧去看母后吧!”
恪亲王就去看太后了。
太后的神志时而清醒,时而迷糊,但是见到十几年没见的小儿子,仍是流下了激动的泪水。
恪亲王就道:“都出去吧,本王跟母后说说话!”
祥嬷嬷就施了一礼,带着宫女们出来了。
恪亲王在榻前坐下,有点稀奇似的,用看陌生人眼神儿,上下打量着太后。
太后口歪眼斜,嘴角不住的流下涎水,一边含泪发出嗬嗬的声音,显然是想跟他说句什么,却说不出来。
恪亲王皱了皱眉,从榻边拿出帕子,慢慢的抹去她嘴边的口水。
太后的泪水流了下来,口水也流的更多了。
然后恪亲王一皱眉,把帕子垫到了她脸下头,道:“老擦太麻烦了,算了,不擦了!就这么着吧!”
太后:“……”
她气的瞪圆了眼睛。
恪亲王重新坐正,对她打量了半天,慢条斯理的道:“母后啊……我们母子,有十一年不见了吧?不,不对,应该十二年……在我走之前那一年,你就因为指婚的事情,生了我的气,不见我了,然后我临走之前要向你辞行,你也没见。”
他口吻十分平静,顿了顿,点点头:“对。所以,有十二年了,对不?”
他垂眼看着她,神色冷漠:“你这十二年里,你有没有想起过我?整整十二年不见,你见到我,真的有这么高兴么?我回不回来,对你、对皇兄来说,到底有没有什么意义?”
他叹了口气:“真不是我说,你们这一天天的,就跟戏子一样,对着演戏,一个个虚情假意,装模作样的,有意思么?”
太后气的直喘气,死盯着他不动。
恪亲王也不在意,还对她微笑了一下:“反正本王这么些年,是没怎么想起你们来,本王忙的很哪!这大老远的,本王是真不愿意来回跑……就为了一个母慈子孝的虚名?或者为了君正臣贤的虚名?我知道你们向来就爱在意这个,也不嫌累的慌!”
他顿了一下:“但是我后来又想了想,你都这把年纪了,也许很快就要死了,母子一场,你这一辈子,也就再折腾我这么一回了,所以我还是来了。”
他又低眼看了看她:“你放心,这一回,只要皇兄不赶我走,你死之前,我就先不回蓟州了。”
太后气的双眼翻白,昏了过去。
然后传了太医。
等太医和明延帝都过来的时候,太后拼尽全力伸手指着恪亲王,意思是让他滚,赶紧滚。
这一幕隔了十二年,仍旧如此熟悉。
恪亲王就麻溜儿滚了。
明延帝对这个天性凉薄的弟弟,简直是一天揍十遍都不解气。
哪怕他这些日子,因为想通了什么,孝顺之心减了些,可这么多年的母子情份不是假的,他真的是怒气勃发。
交待好了太医,明延帝一出来就怒斥他:“母后都这样了,你还非得气她是不是?朕告诉你,今后的日子,你哪怕是装,也得给朕装个孝顺样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