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时玥看了看挺远处的山头:“应该是吧?”
饺子问:“那为什么羔羊的皮不白?”
晏时玥随口道:“风吹日晒,脏了呗!”
饺子严肃的跟她道:“羔羊之皮,素丝五紽。”
晏时玥一时没想起这一句是出自哪里的,然后她儿子又道:“墨悲丝染,诗赞羔羊。景行维贤,克念作圣。”
晏时玥:“……”
这句话的大概意思是,墨子悲叹白丝被人染上了杂色,《诗经》之中,赞颂羔羊能始终保持洁白如一。 要仰慕圣贤的德行,要克制私欲,努力仿效圣人。
所以,饺子的意思是,为什么羔羊不白呢?这跟书里说的不一样啊!
马车里三个文化人都笑着看她,摆明看她要怎么回答。
晏时玥万万没想到,她儿子才三岁多,问出来的问题她就答不出来了,所以古时候为什么要这么早开蒙啊!
然后她严肃的道:“这说明写千字文的人,四体不勤五谷不分。诗经中说的是羔皮裘洁白,根本没说羔羊是洁白的,他怎么就不想想,羔羊要做成羔皮裘,至少经过好几道工序……”
然后她还没说完,明延帝就先忍不住了:“赶紧出去吧!误人子弟!”
晏时玥于是被赶了出去。
她真的很无辜,这些人只顾着照本宣科,他们怎么就不想想,你说这只是一种形容,孩子听不听的懂?再说了,她说的也没错啊,让孩子更了解实际,不要迷信书本,这有什么错呢?
但是从那之后,明延帝就禁止她乱给孩子解释。
用他的话来说,本来饺子是个好苗子,再被她乱教,就教坏了。
然后明延帝和许问渠、曲斯年,就谁有空谁给他讲,进度倒也没慢下来。
晏时玥乐的轻闲,本身她也不擅长这个,就换了男装,骑着马来回跑,不时的与周见微一起,脱离大部队,去当地转一圈儿。
这边毕竟临近长安城,处处都是政通人和的样子,再说就算有什么,他们这样走马观花的,也看不出什么,除非晚上圣驾歇了,才能多转一会儿。
晏时玥随手买了些当地的小玩意儿,小风车小泥人儿什么的,往回走的时候,却有一个书生打扮的男子,似乎是喝醉了,正摇摇晃晃的过来,一边道:“娘子!”然后伸手一搂。
甲和迅速一挡,那人就扑抱在他身上。
晏时玥瞥了一眼,就见那人的手指下意识的一屈。
她也没在意,就与周见微一起往回走,那人醉醺醺的抬头,露出了一张花嫣柳媚的脸,他随即打着嗝撑起身,一看甲和,就道:“不是娘子……”他就摇摇摆摆的走了。
甲和随即使了个眼色,有人跟了上去,甲和回来才道:“应该是真喝醉了,酒气很重。”
晏时玥倒觉得,那人并没有醉到失去神智,倒像是在耍流氓。
但也无所谓,她就拿着小玩意儿回去逗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