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二杨春在工厂打工,工资也不高;每月省吃俭用,只留下了伙食费和日常开支,把剩下来的钱全寄回家用了,所以也是囊中羞涩、一文不名的。
现在知道老爸病重,还是同宿舍的几个好姐妹凑了这一万多块钱的呢。
都是打工在外,各有各的难处,大家都不容易。
“该死的小偷。”杨波早已热泪盈眶,虽然十二万分痛恨自己的无能、小偷的无情,但却又束手无策、一筹莫展,只能徒叹奈何。
真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只缘未到伤心处啊。
“妈,大哥......”杨春也情不自禁的搂住老妈痛哭流涕。
脚下的三个小妹也搂着她们,母女五个抱头痛哭。
杨家上下一片愁云惨淡、凄风苦雨,唉,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呀。
“乡亲们知道你爸的情况后,也凑了些钱,差不多有五千块。”老妈好一会才止住了悲声,“你们兄妹俩每个月寄回来的家用,省下来的也有一千多块,明天赶紧带你爸到镇医院去吧,钱不够我再想想别的办法。”
关键时刻还是靠乡亲呀!
杨波暗暗感叹自己交的都是些狐朋狗友,聚餐的时候,一个电话或一条信息过去,不用五分钟时间全都到齐了;但一听到需要帮忙的时候,一个个逃得比兔子还要快。
可是,这几千块钱又能干啥呢,做个全身检查也花得差不多了,还不算其它费用呢。
“七叔(就是做赤脚医生那个)说了,你爸的病没有三五万元以上,恐怕是治不好的。”老妈咬了咬牙,狠下心来吩咐杨波明天把家里的大水牛拉到镇上去卖了,盘算着最少也能卖个一万八千元的;还有那些鸡鹅鸭,卖它个两三千应该也没什么大问题;再加上两头老母猪,也可以卖个七八千元吧;最后又深深的叹了口气,语气中还隐隐透露出无限心酸难过,“那两头老母猪一直很能下崽,每年光卖猪崽都为家里带来不少收益,只可惜今年却不怎么下崽了;唉,也许是老了吧。”
这句话既是说老母猪,同时也是在感叹岁月不饶人,自己也同样青春不再。
“母猪卖掉倒也没啥,但大水牛却不能卖,那可是家里唯一的一头耕牛了。”杨波却不同意,“老爸一直把它看得比自己的命都重要,卖了以后拿什么耕地,以后的日子还咋过?”
老妈黯然神伤:“眼下也顾不了这些了,救命要紧。”
是呀,牛没了还可以再想办法重新购买,但人没了就什么都没了。
可是,即使把它们全卖掉了,离三五万元还差得远呢。
“我这里也有一点。虽然不多,但已经是......”摩的司机对他们的遭遇也深表同情,毅然把身上所有的钱都掏了出来,零零碎碎、皱巴巴的一大堆也不足二百元;他本来想说这已经是我全家好几天的伙食费了,不过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但总比没有的强。”
这点钱虽说只是微不足道的杯水车薪,但杨波一家还是十分感动,毕竟这年头能主动借钱给你的人实在不多,更何况看样子他已经是倾囊相授了。
看着摩的司机一副穷困潦倒的样子,杨波断然拒绝了:“明天把牲畜卖了,应该也差不多了。”
“妈,大哥,姐,你们快过来。爸爸他,他,他......”这时突然听到弟弟杨涛在老爸的卧室里气急败坏的大声惊呼起来。
杨波一个箭步冲了进去,只见老爸双目紧闭,全身肌肉不断抽缩着,张大嘴巴发出急促而痛苦的“啊,啊”声。
因为客厅距离他的房间比较近,房门又是敞开着的,估计是听到了杨波他们的说话,一时之间急火攻心所致。瞧这情形,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一家人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杨波更是手足无措,急得不停地搓揉着双手团团打转。
这一搓不打紧,竟无意之间搓到了手中的玉戒指。
其实玉戒指就戴在无名指上,这本来是很容易就能够被发现的,但一个人在焦虑彷徨之中却往往会忽视了一些最明显的地方。
杨波以为昨晚之事原本只是一场春梦,又一心牵挂着父亲的安危,所以竟然一直没有留意到手上戴的金戒指早就已经变成了白玉戒指。
“我来了!”
玉姑“噌”的一下冒了出来。
依然纱巾蒙面,依然白衣飘飘,依然丰姿绰约,跟昨天夜里梦中所见到的依然丝毫不差。
真的,是真的!
原来昨天晚上并不是作梦,而是真的遇到神仙了。
“玉姑,快,快救救我爸!”玉姑的突然出现令到杨波悲喜交集,情不自禁的大声呼救,“我爸他,他,他......”
怎么回事?
几个弟妹还以为他是受不了刺激急疯了呢,一个个瞠目结舌、不知所措。
老妈更是吓得魂不附体:“这叫妈还咋活呀?”
“妈,二三四五六(杨波对五个弟妹的简称),别害怕,玉姑是神仙,会治好爸的。”杨波看到他们一个个目瞪口呆的样子,还以为是玉姑的突然出现把他们给吓坏了呢,“对吗玉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