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定室中,阮石一只手已经扶在了花瓶上,紧盯了那两名弟子许久,却是始终都没有推下去。
现在这室内门窗紧闭,连一阵风都没有,何况就算是有风,那得是多大的风才能把花瓶从架子上掀下来?如果就这样动手,一定会被人怀疑的。
阮石的目光再度在两名弟子身上打量了一圈。这两人都是女弟子,那么,就这样试试吧——
手中的戒指缓缓抬起,对准了右首一名女弟子的双眼:“置幻!”
一缕微弱的红芒瞬间扫出,那名女弟子先是眼神呆滞了片刻,接着视线落到脚边,忽然尖叫一声:“老鼠!”一边疯狂的向前一冲,刚好撞到了左侧的女弟子身上,两人推搡着一齐撞上了背后的货架。
阮石抓住机会,反掌狠狠一扣,就将那花瓶从架子上扫了下来,刚好砸到左侧那名女弟子头上,登时头破血流,同时响起的,还有花瓶坠地时清脆的碎裂声。
“怎么回事?!”刺耳的响声,以及两名女弟子的尖叫,也在同时吸引了所有医师的注意。
右首那名女弟子都吓傻了:“我……我……刚才我看到地上有一只老鼠,吓得推了花井师妹一把,结果她就撞到货架,花瓶也掉下来了,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看到左侧女弟子头顶不断涌出的鲜血,自己也是一阵头晕目眩,缓缓委顿在了地上。
幕肃师叔在两人脚底扫了一眼:“这里哪来的老鼠啊?多半是眼花了吧!唉,这些个小年轻,办事就是不牢靠!你们也去帮忙处理一下伤口吧。”身侧的几名医师得了吩咐,也连忙放下手头的事急赶上前。
趁着众人乱成了一锅粥,再无人关注担架一侧时,阮石眼疾手快的横过戒指,灵力稍一催动,一滴黑紫色的药液瞬间在戒指上端成形,流淌而出。药滴在半空坠落的瞬间,时间仿佛定格了,整个世界都成了一卷用慢动作播放的胶片。
“叮——”阮石目不转睛的看着药液落进了林嘉祥的胸腔。
接着,就像是在油锅里加入了一滴水,“滋啦——”一声,林嘉祥的身体里掀起了一场激烈的大爆炸。大量的器官在瞬间完全腐败,溃烂,一缕缕暗绿色的魔气升腾而起,在室内狰狞的盘旋着。这些仅仅是魔气扩散后的残留烟尘,并不似正宗的魔气一般致命,但也是足够的动心骇目。
“天哪!你们快看尸体!”在众人都在手忙脚乱的照顾那两名女弟子时,忽然有一名离担架最近的医师发出了惊恐的叫喊。
其实不用她说,众人的目光也都接连聚焦到了担架上。<>林嘉祥那具不堪入目的尸体,已经让几名胆小的医师感到了一阵反胃。
“整个胸腔都给烧烂了!腐蚀得这么快,显然是受到魔气侵蚀!”
“快,更改鉴定报告,死因是魔气侵蚀,现在可以确定了!”
阮石看着室内奔忙的医师,听到那一声声惊恐的“魔气侵蚀”,嘴角缓缓划开了一丝阴笑。
虽然尸身的腐烂确实是显得太突然了一点,但是只要没有被人抓住现形,灵力波动为证,在这里的确不曾有外人出现,那么他们也就只能认为,是堆积在体内的魔气,在此时来了个集中爆发。凶手,只会有一个,也始终都只能有一个!
“叶朔,你就背着这个甩不脱的黑锅,愉快的去死吧——”阮石带着一脸藏不住的狞笑,一路穿梭过拥挤的医师,悠闲的准备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然而,就在他距出口只有一步之遥时,忽然感到周身的灵力如潮水一般退去,楚天遥竟是不知何时已经单方切断了共享领域。他自己的灵力早已经耗尽了,忽然失去外援,敛气术几乎是瞬间失效。
阮石一刹那如同五雷轰顶,拼着最后一口气保住了灵遁术不散,撞开门帘,疯狂的夺路而逃。
“什么人?!”幕肃师叔猛然转头,看着轻轻飘动的门帘,眉头越皱越紧:“刚才又感应到了灵力波动,似乎是之前那个小子又回来了……但是,现在又没有了,难道是错觉么?”
阮石一路夺命狂奔,总算是将鉴定室远远的甩在了身后,同时,在脑中连接本体,疯狂的传音嘶吼道:“楚天遥!你的灵力撤得太早了!我刚才差一点就要被抓到了啊!!”
回应他的,是楚天遥轻蔑的冷笑声:“那又如何?反正被抓到的是你而不是我。我可不想把我的灵力无止境的让你浪费下去。”
阮石简直就快要气疯了:“楚天遥!别说得这么事不关己!其实你才是杀害我嘉祥师兄的真凶吧?!如果我真的被抓到了,我一定头一个就把你供出来!!”
楚天遥依旧态度从容:“证据呢?别忘了在案发现场被抓到的可是你啊,阮石师弟。”
阮石从分身中抽回了意识,一时气得七窍生烟。唯一的安慰或许是,这次的行动总算还是成功的,但同时却也给楚天遥留下了把柄……
等他再运功调息片刻,耳边就响起了赫连凤的大嗓门:“楚天遥,你什么意思啊?……”这也令阮石的心情好转了起来。看来,你终于也遇到麻烦了。
阮石这一边刚走,鉴定室的屋顶,就有一块瓦片被悄悄掀开,从上方偷看的正是顾问和祈岚。<>
“他们怎么都在说死因是魔气侵蚀?这怎么可能呢?要我说就是他们自己动的手脚吧!”祈岚看得义愤填膺。
顾问脸色也沉重了不少:“看来,敌人到底还是比我们快了一步啊……”
“敌人?敌人是谁!?他们为什么这么做?”祈岚急急地追问着。
顾问正要答话,鉴定室之中,幕肃师叔忽然猛地抬起头,刚好与两人的视线来了个正面相接。
赛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