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碎星派的一间单人宿舍中,此时依然烛火长明。
透过微弱的光线,交织出一对男女急促的喘息声,为这微凉的秋夜增添了几分旖旎。
半掩的帐帘下,一床宽大的棉被将两人的全身都包裹在内,只露出脑袋在外,并且那团棉被正在不断蠕动。
沈雅婷面色潮红,手指紧紧的揪紧了被单,额头上布满汗水。
她感到自己一次次被一股巨浪推上云端,只是在那云端之上,等待着她的却是地狱。而她就在这阵反复的冲刷中死去活来过无数遍。自从那一天之后,这也是她每晚必经的酷刑。
在她的身体上方,阮石的表情却是一种纯粹的享受。而他的动作也是一次次越来越猛烈。
两人的头顶盘踞着一团灵力漩涡,辐散开的白光将两人同时笼罩在内。一层层纯正的灵气在两人之间不断流转,被他们的灵脉几乎是贪婪的吸收着。而两人的灵力波动,也在持续的结合中稳步的增长着。
芙蓉帐暖,一室春意。
两人都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直到桌角燃放的烛台忽然爆开个火花,一直紧闭的大门也就是在这一刻被突兀的推开,付清的大半个身子从门缝间探了进来。
“阮石师兄,你还记得……啊!你……你们……”付清的话才说到一半就顿住了,盯着床上的这一幕,张口结舌,双眼瞪得比牛眼还大。
他知道修灵界中有种被称为“双修”的方式,可以将合适的女修作为自己的“炉鼎”,再通过特殊的灵气运转法诀,达到修炼中事半功倍的目的。
但由于这种方法对女体会造成一定的损害,在那些真正情投意合的道侣之间是不会使用的。至于那些心高气傲的女修,除非有一个人可以让她们爱到死心塌地,否则她们是绝对不会自愿去做别人的“炉鼎”的。
付清虽然从来没指望过有女弟子会和自己双修,但出于猎奇的心态,他对此道还是有些研究的。现在他们这副架势,分明就是正在双修啊!而且沈雅婷担任的正是“炉鼎”一角!
沈雅婷,在众弟子心目中一直都是高不可攀的女神啊!有多少优秀的修灵者追求过她,她向来都是不屑一顾。就是这样被所有人公认为“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她,有一天竟然也会寸缕未施的躺在一个男人的床上,心甘情愿的为他做炉鼎,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再联想到阮石这段时间实力蹭蹭的长,看来就是跟这双修之术有关了……
脑子里少了根弦的付清,到现在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究竟踏出了多么错误的一步。震惊过后,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死死的盯着沈雅婷。这样的美景,可不是随时都有机会看到的啊……而且雅婷师姐的身材,实在是太诱人了……付清就这么瞪圆眼睛看着,最后竟然直接喷出了鼻血。
沈雅婷又急又气,扯过棉被掩住了自己裸露的上半身,同时狠狠的瞪了付清一眼,眼里满是羞恼。
付清被沈雅婷这一瞪,倒是清醒了不少,连忙尴尬的赔笑道:“那个……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我马上出去,你们继续……继续……”
天哪!我好像不小心撞破了一个大秘密啊!阮石师兄太了不起了,连雅婷师姐都有本事泡到,我要赶快去告诉其他人!
然而还不等他转身,房间中的温度忽然就凭空冷下不少。
阮石一手按在床板上,缓缓的撑起身子,面容有种诡异的狰狞。
“付清……付清啊,你为什么偏偏要在这个时候进来呢……”
那声音飘飘忽忽,带着一种奇异的叹息,听着竟有些类似于孤魂野鬼的呼唤。付清从来没有听阮石用这种口气说过话,一时间竟是机伶伶的打了个寒战。
那团棉被仍然在不断膨胀,被角无风自动,直到彻底的从阮石身上滑落。而他最终展露出的身子,就是一个通体都包裹在咕嘟作响的红光中,拥有十条手臂的怪物!
那另外的八条手臂在此之前是老老实实的蛰伏在棉被中,如今却是朝着各个方位放肆的舒展而开,就像是在尽情的伸懒腰一般。
整个双修的过程中,阮石一直都保持着妖化状态。妖兽的交合能力远比人类更强,这也是为了将双修的效率发挥到最大化。自然,他一人爽,受折磨的就是沈雅婷了。
“……不过既然你已经进来了,那就不要再想走了!”
话音刚落,阮石身周的十条手臂猛然伸长,将已经吓傻的付清牢牢锁住,高高的吊上半空。同时从付清的身上自动溢出道道灵力,通过十条轨道一路过渡,最终被下方的阮石全盘吸收。而付清的身子也从起始的剧烈挣扎,渐渐的就像是被抽空一般瘫软了,脑袋也无力的垂了下来。
沈雅婷蜷缩在床角,双手依然紧紧的揪着胸前的棉被,仿佛那就是她唯一的依靠。
她很清楚,等到付清的灵力被吸收殆尽,灵魂衰弱到极限的时候,他就会同样沦为阮石的灵魂奴仆,这一切就和那一天自己的遭遇一模一样。
这段时间的阮石很疯狂,不仅是每晚都要折腾自己,还时常借着自己的名义,向其他师兄弟发出邀请。到了荒僻无人之处,他就会借机动手。被他收服的灵魂奴仆起码已经有了一打。
沈雅婷知道,阮石近期这一番大动作,必然是有着大图谋,并且势将不利于定天山脉。但自己已经落到了这种地步,其他人会如何,她早就没有心思管了。就算她想管,在灵魂奴仆绝对无法叛主的铁则之下,她也没有能力管。
……
定天山脉,又迎来了新一天的清晨。
墨凉城的睡姿还是那么安详,那张饱经灾难摧残的面庞上,已经恢复了几分代表生命的血色。阳光透过窗格斜斜洒入,在他的脸上投下了几点光斑,也映照出了在他嘴角浅浅勾起的一丝弧度。也许在睡梦之中,他正在享受着渴盼多年的阖家团圆。
棉被下,那只狰狞钩爪的食指部位略微的伸缩了一下,直接将床单切开了一道口子。只是此时的墨凉城还无知无觉。
阳光洒在眼皮上,很温暖,但也有些刺眼。他想抬起手略微遮挡一下床前的光线。
然而这一抬手,却映出了一片血光,以及一声绝望的惨叫。
虚无极第一个被惨叫声惊动,当他匆匆推开房门,看到的就是墨凉城一脸惶恐的坐在床上,右半边脸上拖出了五道深长血痕,血水滴滴答答的顺着衣领流淌,已经将小半截棉被都染红了。
墨凉城对脸上的伤口恍如不觉,此时他正惊骇欲绝的打量着在手腕前端延伸出的钩爪,满脸都是厌恶与不可置信。
刚才他是在一阵剧痛中醒来的,而第一眼看到的,竟然就是这种东西……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这……这不是我的手……不要……我不要这种东西!”墨凉城剧烈的摇着头,两只钩爪同时扣住了两边手腕,一阵疯狂的拉扯,似乎是想将钩爪直接从手腕上扯下来。
虚无极心疼的扶住了他:“城儿……城儿别乱动了!你的手还没有完全好啊!”
在墨凉城疯狂的抓挠中,这一伸手的后果可想而知,伴随着衣衫的撕裂声,虚无极前臂的两截衣袖霎时间化为碎屑。
“为什么拆不下来……我不要当怪物,谁能帮我把它拆掉啊!为什么会有这种东西……我自己的手又在哪里啊?”墨凉城语无伦次的诅咒着,不仅是用力拉扯手腕,又提着钩爪在床板上重重敲击。
“滚开啊……我不要你留在我身上!我不要啊!滚啊!”
“嗤啦——”一声,被褥上洒下了一片血水。
墨凉城没能将钩爪扯掉,反而是撕裂了腕部的伤口,疼得身子都弓了起来。但一等他缓过口气,就立刻重新和钩爪较上了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