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岚这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叶朔担心他会发生意外,本想亲自到定天城祈家拜访,却被顾问拦了下来。
“是他的家人不想参与这件事吧。做生意的人都是很精明的,没有好处的事,凭什么让他提着脑袋跟你干?他们有这样的想法也无可厚非。你现在过去铁定也是吃闭门羹,反而让祈岚兄弟更加为难。”
叶朔听得半懂不懂,但他坚信“顾问说出来的话,就一定有道理”,没用旁人再劝,很快就打消了这一桩计划,把精力重新投入到了修炼。
赫连凤的家族同样经商,在拥封城还有着“首富”之称,但无论是家底还是在商界的地位,明显都还落后了祈家一大截。再联想到父亲素日来的秉性,如果自己也回家求援,一定也会落到和祈岚一样的下场,如此也就作罢。
就这样,又是一天过去了。它带着一部分人的惶恐,一部分人的盘算,和一部分人的遗憾,再次翻过了历史的一页。
时间推移到了第二天的午。
焚天派,墨凉城的卧房,此时正伫立着一个身穿白色露肩连衣裙的少女,长发柔顺的披拂在肩头,略施粉黛的脸上洋溢着青春的光辉。阳光从窗口斜斜洒入,回旋在她的身上,照亮了她嘴角漾起的一丝温婉笑容。
少女怀里抱着的,正是之前放在床头的那一只黑猫抱枕。可爱的造型让她一见就喜欢上了。同时她也打算好了,待会就用它来打开话题。
在满怀恋爱憧憬的少女眼,此时这房的空气,都是温暖的充满了粉红色气泡的。在这样的强大气压下,这片空间俨然已经成为了她的专属。
阳光流淌到一个角落的时候就忽然停止了。当一道身影安静的出现在房门口,辐散开的冷冻气压足以在瞬间冰封尺,房间特有的甜蜜气息,也在这阵强大杀气的笼罩下被完全冲垮。
罗帝星刚刚被阮石拖出去吃饭,等他再回来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竟然就是一个陌生人站在墨凉城的床头!
她是什么时候进来的?她做了什么?罗帝星这一刻几乎连心跳都停止了,以瞬间移动般的速度飞掠到床头,一把推开那个少女,同时散开灵魂力量将墨凉城的周身仔细的探查了一遍,确认他没有出现任何外加伤损,这才狠狠的松了口气。
那少女虽然被他推得一个踉跄,却也并不生气,刚一站稳就兴致勃勃的将里的黑猫抱枕举到他面前,露出了一个雀跃又带有几分羞涩的笑容,声音也是刻意柔化成小女生的甜腻:“你看,猫猫哎!好可爱的猫猫!”
罗帝星从极度的惊吓缓过神来,这时才注意到她捧着的抱枕,顿时更没好气的劈夺过:“随便进别人房间,动别人东西,你有没有教养啊?”认真的将抱枕翻来覆去的检查了一遍,确认没被藏进毒针一类,才小心的重新放到墨凉城枕边。接着一把扯住那少女的臂:“出来。”不由分说,掉头就往门外走。
那少女惊喜的瞪大了眼睛,不为自己的危险境地而担忧,却先为能与他有肢体接触而兴奋。红着脸一路被他拉出房间,目光始终是痴迷的打量着他的背影。
罗帝星一出房门,立刻狠狠将她甩开,冷着脸道:“老实说,你怎么会在这里?”
墨凉城的房间正对着楼梯口,那少女被他这一甩,狼狈的扑倒在了外侧的墙壁上,又窄又陡的十数级台阶在她眼前一晃而过,在那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差一点就会从楼梯上滚下去。
罗帝星仍是冷漠的站在她面前,没有半点要拉她一把的意思。那少女也没指望过他会顾及自己,扶着墙壁匆匆站直,这样近距离的与他对视,欣赏着他棱角分明的五官,仍是兴奋得心脏怦怦直跳,好一会儿才鼓足勇气道:“啊,你大概还不认识我吧?我先做个自我介绍,我是……”
罗帝星语气不善的打断道:“不用,我知道你是谁。你那场比赛我看过。但是那又怎么样?”
那少女不是别人,正是一心爱慕着罗帝星的孙二花。
大门派比试会之后,没过几天,杨浩就给她带来了一条小道消息,据说罗帝星现在自己不修炼,每天都待在焚天派照顾墨凉城。末了杨浩还贼兮兮的建议道:“师姐,你也去照顾墨凉城吧,到时候就可以跟他独处了!而且他看你这么关心他的朋友,肯定对你好感倍增,日久生情不是梦!”
“还有,别忘了他对那些喜欢他的女人有恐惧感,所以师姐,你千万不能暴露自己的企图,在他面前就说,你是因为仰慕墨凉城才来的!”李明也在一旁补充。
“加油,早点让他当我们姐夫!”
孙二花本来还觉得这个提议太过大胆,抵不过师兄弟们一天天的鼓动,最后连她自己也对假想的“独处生活”动了心,于是精心打扮一番,独自来到了焚天派。
现在他终于跟自己说话了,这第一句话竟然就是质问自己有没有教养……好像跟想象的不大一样,但是他说……他知道自己是谁……仅此一点,就足够孙二花兴奋个天夜了。
“你听我说,我没有恶意的。我……我是经过了虚无极掌门同意的!”孙二花在他面前,简直比平时面对师父还拘束,但这并不妨碍她的少女心放肆盛开。
罗帝星打量着她,冷冰冰的吐出两个字:“是么。”一翻取出传音玉简,接通后直奔主题:“那个女人是怎么回事?”
在焚天派待了这些天,罗帝星和虚无极的关系改善了很多。不再是当初差距悬殊的上下级,反而有了几分近似于平辈论交。因此他再说话的时候,也少了很多拘束。
孙二花提心吊胆的盯着玉简,好一会儿她才听到对面传来了一声沉重的叹息。
“是。是我同意的她。因为她说,她是仰慕城儿才来的。不管是真是假,这都让我很感动。所以,我就破例让她进来了。”
“仰慕?”罗帝星冷着脸朝身旁扫了一眼,脸上写满的尽是怀疑。况且他看到孙二花的第一眼就对她不存好感,穿得就跟来参加宴会一样,人家现在是在生病,你好像心情很好?要臭美到别的地方去!
“但是,她是那个流影派……还是潜夜派?……反正就是那个玄天同盟的人!她说的话能相信么?万一那只是谎言呢?”
虚无极仍是不置可否:“这一点我也想到过。只能说,我实在没有办法拒绝一个对城儿心怀善意的人。所以这一边,还要劳烦你多费心盯着了。”
通讯就这样结束了,孙二花也适时的向他伸出了:“那,接下来的日子,就请多多指教了?”
罗帝星默默的捏紧了玉简,再抬起头时,冷漠的甩给她一个“你最好自己识相”的眼神,就一步当先的跨进了房门。孙二花压抑着自己激动的心情,也一蹦一跳的紧随在后。
一进房间,罗帝星直接走到床沿前坐下,这个位置现在也算是他的“专座”了。孙二花本想坐在他旁边,最终在他的眼神杀意下不得不主动绕道,灰溜溜的挪动到了墙角。
她倒也是个闲不住的,看到桌上凌乱堆放的杂物,顿时就找到了事情做。先将几个锦盒推到桌角,再将未用尽的绷带叠得方方正正,水杯则是推到另一侧的桌角。最后拿起扔得横竖八的毛笔,一支一支的搭上了左侧的墨玉砚台。
在整个过程,罗帝星虽然一句话都没有说,却始终是全神贯注的紧盯着她,犀利的目光仿佛要刺透人心。
“呼,这样看起来就整齐多啦!”孙二花拍了拍上的灰尘,得意的欣赏着自己的劳动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