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薄凉那一层九幽殿大小姐的身份,足以让她在调查中畅通无阻,不过容霄和沈安彤这一边,就没有那么顺利了。
眼下,他们刚刚和元朗见了面,才表明过来意,还不等进一步游说,元朗就气急败坏的跳了起来,怒瞪着两人,眼里满是戒备。
“你们是什么意思,怀疑我就是凶手吗?”
沈安彤大大方方的按着他坐下,完全是一副老熟人的态度:“当然没有啦,如果我们怀疑你,那肯定是暗中调查你,又怎么会这么光明正大的来问你呢?”
看到他的抵触消散了几分,沈安彤见缝插针,搭住他的肩,循循善诱道:“所以啊,就是因为我们相信,你绝对不会是凶手,才希望你可以成为我们的盟友,我们一起解决了这个案子,积分大家分啊!”
共同利益,永远都是拉近距离的捷径。
不过,有关先前那一通天花乱坠的分析,她却并没有在元朗面前提起。因为她非常明白,庶出子弟最反感的,就是被人当面称他是庶出。何况,如果他真想谋夺大哥的皇位,也绝不会希望给一个外人看得通透。
“首先能跟我们说说,当时那张擂台上的情形吗?”沈安彤开始尝试着“还原现场”,“比如说,谁和顾铭栩站得比较近之类的?”
元朗双眼上翻,似是努力的回忆了一下,但很快,他就烦躁的抓起了头发:“你们也知道,擂台很大,我和顾铭栩并不在同一个战斗区域,他那边的情况我也不了解。”
“在擂台上的时候,大家都是专心应付眼前的敌人,谁有空理别人怎么样啊!”他似乎越说越激动,双手乱比划着,差点又要跳起身,“我……我在洺汐公主提出来之前,我根本就连他遇到过刺杀我都不知道!”
“没错没错,”沈安彤立刻附和,“我那边也是,就算是有人死在擂台上了,估计我都不带知道的。”
元朗明显的松了一口气,再看沈安彤的眼神也多了几分亲切:“可不是吗!你能懂就好了!我知道,我们元夏国还有光华国,跟天圣国关系有点微妙,你们会怀疑我们也可以理解,但是我觉得,你们调查的方向错了。”
“你们肯定是想朝着,跟顾铭栩有过节,或者有利益关系的人身上去查对吧?”见两人都望着自己,元朗神秘的换了口长气,“但是在我看来,凶手跟他,很有可能根本就不认识!”
“就是因为他是种子选手,实力也确实不凡,凶手把他视为出线的威胁,又知道自己不一定打得过他,所以就想弄点毒药干掉他,算是上一层双保险。”
“为什么凶手会有毒药,可能是比赛前早就准备好的。到时候不管分在哪一组,都要干掉同组的种子选手。”
“只能说,凶手是一个为了获胜,特别不择手段的人!这就是一场针对种子选手的无差别袭击啊!”
元朗说着再次激动起来。看来这些推测在他心里已经憋了很久,他早就希望能有人见证一下自己“神一般的推理”了。
至于凶手的身份么,也绝对不可能是个路人甲,否则一边是种子选手频遭刺杀,一边是个不起眼的角色意外出线,谁都会看出另有隐情。所以,那一定是个本身有点实力,就算出线也能被大众接受的人!
不过,说来惭愧,他就只能分析到这一步了。在不能准确锁定目标之前,万一自己这“最接近事实”的推理,给凶手听到了,也拿毒药来对付自己,那就麻烦大了。
沈安彤听着他的滔滔不绝,却是有些同情的叹了口气。这孩子一看,就是一年到头都被他皇兄元君陌抢尽风头的。所以难得有人肯关注他一下,他就一下子倒出了这么多话来。
“那为什么,最后受伤的就只有顾铭栩呢?那张擂台上的疑似种子选手,又不是只有他一个?”
虽然在他第一次说出“无差别”时,沈安彤在心里,就暗暗将他的意见列为了“仅供参考”。不过为了听他如何自圆其说,她还是强撑起一张求知的脸,继续询问道。
元朗愣了愣,接着就一口答道:“因为,就是碰巧了你知道吗?那徐子继有傀儡保驾,凶手近不了他的身,凤栖梧又是顶级毒师,就算对他用了毒也不管用。所以,最后中毒的就只有顾铭栩一个了呗!”
“有点道理。”在沈安彤开口之前,容霄忽然认真的点头,“你的意见我们会考虑。”
告别了还沉浸在推理幻想中,认为自己就是一个“被皇家耽误的神探”的元朗,两人又马不停蹄的去拜访连华凯。
途中,沈安彤忍不住道:“哎哎,霄哥,你该不会真的觉得,这次刺杀是无差别吧?”
容霄不置可否,沉吟道:“我只是觉得,他的思路是可取的。”
“有时候,我们确实应该尝试着转换一下思维,也许很多事情的真相,并不是我们所看到的那样。”
……
随后,在连华凯房中,沈安彤一番如法炮制,声称“我们能信任的人只有你”,“你就是唯一的神探”后,连华凯表现得比元朗更加激动。
“这个事啊,你们问我那就问对人了!”
“在我心里,凶手只有一个,那就是……”
这两位皇子说话都有大喘气的毛病。沈安彤和容霄知道,那就是他们想求关注的表现,都配合着做出认真等待状。
连华凯再次做了个深呼吸,手指朝下方连点三次:
“徐子继!”
“为什么是他?”沈安彤觉得自己这口气又泄了一半,闷闷的问道。
“那还用说吗?”连华凯说得头头是道,“事后凶手不是没找到吗?因为凶手,就是他操纵的傀儡!”
“没错,他先把傀儡放出去刺杀,然后再把傀儡收回来,神不知鬼不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