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能请动铸神锋族长出山,他就算是回去,剑窑大宗也逃不脱覆灭的结局。到时候,也还是个死。
几之后。
辰若一踏出村落,就看到了那道疲劳不堪,却依旧勉力支撑的身影。
“你怎么还在这里啊?”她皱了皱眉,快步走上前,在南镜白身前蹲下,关切的看着他。
“剑窑大宗的处境,现在是不是真的很危险?”
由于之前被她那一通狠劈,如今南镜白还有几分忌惮,看了她一眼,简略的答道:“危在旦夕。”
“那,如果族长爷爷愿意相助,你们就有救了么?”辰若又轻声问道。
南镜白叹了口气:“要复原上古神器方宝鼎,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坦白,就算两族联手,也没有万全的把握。但就算只能增加一成的希望,我也要尽力一试!作为剑窑大宗的弟子,这是我的责任!”
辰若敬佩的拍了拍他的肩:“你真勇敢。放心吧,有机会的话,我也会帮你劝劝族长爷爷的。就算他再恨你们宗主,那也都是几百年前的事情了,可是现在的宗门弟子是无辜的啊。”
或许是因为心地善良,即使同样是在家族的“仇恨教育”中长大,但对于那个遥远的剑窑大宗,她却是始终难以生出真正的仇恨。
“谢谢你。”南镜白感激的点头。
辰若又和他交谈过几句,提起锤子便要起身。但也就在她的双手触碰到锤改一瞬间,在她眼中,忽然再度燃起了一股仇恨的怒火。
“你这个混蛋竟然还没滚!信不信姑奶奶见你一次劈你一次!快滚!”
随后一连数日,辰若的态度,都是这样忽好忽坏。温柔的时候,可以蹲下来陪他上好一会儿的话,暴躁的时候,就挥舞着锤子,满山的追着他劈。
时候一长,南镜白虽然还不明就里,但至少也知道,这个姑娘就是一见锤子,就会“犯病”了。
此时,剑窑大宗。
“什么?镜白不听我的吩咐,私自溜下山,去了铸神锋家族?”
听淋子的禀报,剑窑宗主大惊失色。
“那边的人一个个对我们恨之入骨,镜白他独自前去,会不会有危险啊?”另一位长老也急了,“宗主,我马上派人把他追回来吧!”
剑窑宗主怔然良久,却是长长的叹了口气,摆一摆手。
“罢了……我剑窑大宗灭门之祸,已无转圜。镜白早日离开,或许还能捡回一条命。往后他和剑飞,就是为我宗门,唯一延续道统之人了……”
“宗主,您要不要这么悲观。”另一位长老忍不住开口劝道,“眼下少主已经进入了宫门修炼,不看僧面看佛面,那九幽殿,也未必会真对我们做什么吧?咱们是否可以传讯少主,请他将此事报知宫主人,到时——”
“不,”剑窑宗主沉重的摇了摇头,“此事,不要连累飞儿。如今,他是宫门成员,正是前途大好,我不希望他年纪轻轻,就要背负起灭宗的仇恨。”
“当年,是我自己造下的孽,如今,也该由我偿还……”
……
恍惚中,又是数日。
“你还不滚是不是?”铸神锋山门前,几个七八岁的孩子远远打量着南镜白,不时有人捡起石头朝他身上丢,“你是以为我们真的不敢杀你吗?”
飞来的石头,块头越来越大,边缘也越加锋利,但南镜白却始终是跪立在原地,不闪不避。
好一阵子,他才抬起头,一字字的开口。
“几位兄弟,还请回去转告贵族长。我剑窑大宗与铸神锋一族的旧日恩怨,我南镜白愿以一人之身偿还!你们对敝宗主有恨的,有怨的,尽可每人来砍我一刀,刺我一剑,哪怕是鲜血流干,我也无怨无悔!我把这条命赔给你们,只求两族的仇恨可以自此而止,求贵族长,出山相助!”
“这可是你的?”几个孩子对视一眼,眼中陡然都闪过了一丝仇恨的寒光。
这个年纪的孩子,下手又哪有什么轻重,一齐提着匕首乱砍乱刺,转眼之间,南镜白周身已是鲜血直流。殷红的血水,染红了那一袭如雪的白衣。
但他却依然跪在那里,一声不吭。
“你们在干什么!”蓦地,一道少女的惊呼声传来,辰若快步奔上前,试图阻止那几个孩子的施暴。
“辰若姐姐,给。”一个孩子坏笑一下,将一柄铁锤塞到了辰若手郑
“你们这群兔崽子!”谁知,“暴走状态”的辰若却是挥着铁锤,张牙舞爪的撵在他们身后追赶,“族长教你们本领,就是让你们出来欺负弱者的吗?还不赶紧给我滚回去!”
在将这些孩子全部赶跑后,辰若两手提着铁锤,走到了南镜白身边,目光复杂的打量着他。
“你这样为你的宗门,值得吗?”
南镜白艰难的喘息几口,抬起的双眸依然清亮,“若是舍了我一人性命,能挽救全宗浩劫……值得!”
辰若蹙眉沉默了很久,但就是现在这个“暴烈如火”的她,眼中却是第一次,掠过了一抹善意的光芒。
“我开始相信,也许剑窑大宗真的不是那么坏了。”
“如果你们宗主就是一个自私自利之人,他就不值得有你这样的弟子为他卖命。”
“可能他以前是犯过错,但我相信,他已经为自己的罪,真心的悔过了。”
“你力护宗门,很有骨气。”辰若提着双锤站起身,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笑容,“坚持下去吧,你的请求,一定会有实现的那。”
“我会陪你一起等。因为你也值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