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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终于有了一定的积蓄后,他开始实施自己的计划。
他主动踏进了报社,去和那些他曾经避之不及的媒体打交道。
听说是有关“捕快殉职案”的追踪报道,果然有几名记者表示愿意跟进。况且,他所提出的采访方案,也绝对是令报社无法拒绝的。
就这样,记者们被他带到了关捕快的家。
摄像机架起后,苏世安表现得彬彬有礼,他拿着早就准备好的大把银票,捧到关太太面前。
同时,他熟练的说着客套话,他说着父亲多么不容易,在大牢里是如何决定痛改前非;他又说自己从小就开始打工,省吃俭用,就是为了赚出这笔补偿款,为关太太母子改善生活,也为自己的父亲赎罪。
在他叙述的过程中,关太太的情绪就有些失控,她几次脱口打断他,苏世安却是一律满不在乎的继续说了下去。
说到最后,他更是朝着关太太下跪磕头。
“伯母,我替我父亲向您道歉,对不起!”
“是我们家欠了您的,只要能够让您出气,要打要骂随您。”
关太太终于被刺激得发了狂,她嘶声怒吼起来:
“你拿走!这每一分钱上,都沾着我丈夫的血,我绝对不会收你的钱!”
她顺手从桌上抄起银票,劈头盖脸的砸向苏世安。
一张张银票在半空翻飞,苏世安只是默默的忍受着,没有露出一点的抵触之色。一旁的记者也纷纷举着摄影机凑上前,捕捉着这难得的精彩画面。
“伯母,您千万不要太激动。”接下来,苏世安起身上前,一脸关切的搀扶住了关太太,“您怎么骂我都行,就是别气坏了身体。关捕快在天有灵,也不会忍心看您这么痛苦的。”
关太太看着他虚伪的样子,更加气不打一处来,一把将他推开:“闭嘴,不准你提到我丈夫的名字!你给我滚!马上给我滚!”
苏世安任由她发泄,在他的刻意操纵下,也是令这段画面被有意识的延长,确保镜头已经拍下了她歇斯底里的样子。
直到这时,他才垂头丧气的站起身:“那好吧,伯母您好好保重身体,我还会再来的。”
即使是最后的一个镜头,他的表情也是那么的“情真意切”。
走出房门的时候,他脸上的歉疚依旧完全收敛。和那几名记者对视一眼,露出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笑容。
这些记者收了他的好处,报道时会按照他的心意,有所倾向。
比如《捕快殉职案主犯独子道歉,受害者家属不依不饶?》这个标题好不好呢——
……
这,就是苏世安最终想到的报复手段。
如果可以的话,他确实很想亲手杀了关椴。但是,谁让他已经答应过了父亲呢?
幸运的是,他现在已经想到了一个更有意思的玩法。
只要案件的热度不降,那一家人就会一直生活在阴影中。关椴也会始终被视为“害死父亲”的孽子,必须一直背着良心的包袱。
只要他手上有钱,他就会一直把这个案子炒下去。那么,他们就永远都别想走出来,只能在他炮制的这场舆论漩涡中,一遍遍重复当年的噩梦。
虽然这样做的代价,就是他自己作为当事人之一,也同样要一次次被架上刑台,同样要再三承受社会的谩骂,但是——
“没关系,只要能让你们痛苦,就是我最大的满足。”
“我自愿搭上我的一生,陪着你们玩。”
他抬起头,仰望着澄净的天空,默默吐出了一口气。
“父亲,你让我来替你道歉,我做到了。只不过,是用我的方式。”
……
原本,他还想再带着记者去找关椴拍,不过他就读的天圣学院,似乎管理森严,到了大门口就被保安拦住了。
在几次尝试无果后,苏世安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算了,来日方长,他也不可能一辈子躲在乌龟壳里。
暂时折磨不到他,就多折磨一下他娘,也很不错。
……
苏世安的地盘还在扩大,渐渐已经不再局限于街头的小打小闹,那些站得更高的帮派势力,双方也开始有所接触。
这段时间,苏世安正考虑着要依附这片地界上,一个最大的帮派。不过同样想依附的小混混势力也有不少,帮派的做法自然是“择优录用”,现在对待他们,还在相同的考量期。
上次接触过后,据说帮派大哥的妹妹对他印象还不错,小弟们开玩笑说,让自己从她下手,也许就可以傍上那个帮派,直接就能让他们提升好几个档次。
“我没有想过要生小孩。”对此,苏世安只是这样回答。
“这个世界,从来就没有给过我一丁点的善意。我不知道要把孩子带到一个什么样的环境里受苦,难道让他重走一遍我的路吗?”
“保护不了小孩子,那就不要生啊。”
这的确是他的心里话。当初在无数个绝望的日夜里,他确实都曾经怨恨过,为什么要生下自己,为什么生下了自己又不能保护自己?
所以,他并不想有后代。这样悲伤的血脉,到自己这里就够了吧。
“你说的我是不太懂了……”小弟抓了抓头发,“不过安哥,只不过是逢场作戏的谈谈恋爱,为什么要扯到生小孩啊?”
苏世安侧转过身,朝着窗前喷出一口烟雾,视线也追随着远方消散的青烟而去。
“既然一开始就不打算有结局,就不要玩弄别人的感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