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师做了个安抚的手势,示意他先冷静一点。
“最少几年最多几年,这个我现在不能给你打保票,但我可以告诉你,我们状师,每次上公堂就跟上战场一样,我们的任务,就是为当事人争取最大利益。明天,我会跟你一起打好这一仗。”
“还有一些话,也许我不该多说,但盛总真的还是很关心你这个儿子的,这段时间,他也东奔西跑的为你做了很多。出去以后……还是对他好一点吧。”
盛总已经答应,只要他能把这个官司打好,就会聘请他做盛元集团的首席法律顾问,掌管整个盛元状师团。这么优厚的待遇,自然值得他为未来老板多说几句好话了。
开审当日,盛则其又见到了父亲。
当他被捕快押解进场时,父亲还在追着押解队伍,向他喊话。
“阿其啊,你别怕,爹已经一切都打点好了。到时候公堂上问你什么,你就好好回答就行。不会有事的,别怕,别怕啊!”
坐在公堂上,他冷眼看着堂上的风云变幻,再度感到了强烈的讽刺。
原来,这就是你所谓的打点好一切。
你也就只有这点本事。
官司,应该还算打得顺利,辩方发挥很出彩,虽然也被不少人骂为了钱丧良心。
至于判决结果……从宣判那一刻,受害者家属团有的当场崩溃,有的跳脚大骂来看,对被告一方的确是个值得庆贺的结果。
盛则其看到父亲热泪盈眶的和状师握手,感激他为自己所做的努力。他就感到讽刺,原来这样的结果就可以让你满足。
借着这个案子的知名度,状师一时声名大噪,之后接连有多起恶性刑事案件,嫌疑人家属都愿意花重金来请他帮忙打官司。
他,才是真正的赢家吧。
判决结束后,盛则其头也不回的跟着捕快离开,再也没有看过父亲一眼。
记忆恍惚交错,有黯淡的光线打在眼前,又将他拉回了现实。
看着眼前这间昏暗的牢房,盛则其无声苦笑。
到头来,你的能力也是有限的嘛。
那当初为什么要给我画那么大的饼,让我以为你真的无所不能?
……
晨训那边,岳向阳向狱卒报告时还是说了,盛则其不舒服。
说不来就不来这太挑衅了。盛则其敢说,他却不敢转告。
而狱卒倒确实是一脸的“我懂”。盛则其入狱之后,基本上就是两种状态,要么瘫在角落里半死不活,要么被激怒了跟人打架,那自然还是半死不活的比较省心。
“嘿,这小子又偷懒了,到时候他不干的活还得轮到我们干。”队伍里开始有犯人窃窃私语。
“谁让他是关系户呢?特权阶级,就是跟咱们不一样。”另一个犯人倒是习以为常,“你也少说几句吧,上次有个新来的狱卒跟他呛上了,没多久就被调走了。”
众人笑谈几句,也就各自忙碌了起来。
……
稀薄的晨光斜斜流转,透过铁栏,倾洒在盛则其刚刚完工的画纸上。
画中的女孩,有着一头浅粉色长发,睫毛纤长,大大的眼睛,一双璀璨如星空的蓝眸。只是这寥寥几笔,也能看出是个美人。
但他所能勾勒出的只是这个轮廓,剩下的,他就再也画不出来了。
望着画中女孩,盛则其陷入了久久的沉思。
“你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