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米子尧在满足中睡去后,俞丽妍却还倚在床头,一手斜支着下巴,恋恋不舍的打量着身边的他。
他熟睡的容颜,那么干净,那么美好,就像是天使一样,真是让她怎么都看不够呢。
如果可以的话,她真想就让这一刻成为永远。可是,梦,终究要醒。
不胜依依的穿衣起身,她小心的将一系列动作放轻,以免吵醒了他。穿戴整齐后,她再次回到床边,俯下身,在他唇上再次落下**。
临走之前,她简单收拾了一下桌子,又给米子尧写了张纸条。
“阿尧,临时接到一个通告,我先回去了。桌上有解酒药,醒来以后记得吃。爱你的妍。”
房门被她慢慢掩上,将那一室缱绻尘封在了黯淡的烛光里。阿尧,但愿他会有个好梦。
一出酒店,她就直接打了辆出租车,简单向司机交待道:
“去XX酒店。”
盛总已经把时间和地点都发到她的玉简上了,讽刺的是,除此之外,他没有任何一句多余的话。
这一路,她戴着大号墨镜,靠着后座闭目养神,灵魂仿佛早已飘出了躯壳,在漫无边际的黑暗中游荡。只有耳机中流淌的音乐,维系着她和这个世界仅存的真实。
那是一首名为“破茧”的歌。
“如果在噩梦中睁眼,
直面着残忍的世界,
风拨动了谁的心弦,
留恋却来不及告别。
如果结局仅剩惨烈,
无惧在逆风中破茧,
就算那羽翼被撕裂,
重回到十九层深渊,
牵你手往前走,
黑夜白昼不停留。
……”
司机时不时就会朝后座瞥上几眼,大概是觉得她很像那个大明星阿Yan,但看她一副拒人千里的态度,直接询问恐怕也只会碰钉子。再说这些大牌明星出行,应该都有专门的保姆车接送,怎么样都用不着上自己的车。于是他又把疑问收了回去,专心开车。
“到了,小姐。”
俞丽妍无声的苦笑了一下,取下耳机,付钱,下车,一切的动作都是机械性的。
独自站在酒店大门前,仰视着那金碧辉煌的大楼,她慢慢拿下了墨镜。
她的眼妆相当精致,大量的名牌化妆品,堆砌出了她这张美人假面。但此刻,在那浓墨重彩遮掩下的双眸,却仅仅剩下了一片空洞,就像是干涸万里的沙漠,无爱也无恨。
她已经把最好的自己留在了她的爱人身边,从现在开始,她真的只是一个没有感情的玩偶了。
……
米子尧这一觉睡得很沉。
他一直睡到了第二天早上。醒来之后,发现身边的俞丽妍已经不在了。
**褪去,剩下的只是无边的空虚。他慢慢的坐起身,披上衣服。阳光洒在他的脸上,温暖且慵懒,但他背离阳光的另外半边身子,却是近乎冰冷的。
刚才,他做了一个很长的梦,他梦到了乔乔,梦里的乔乔似乎很痛苦。他追向她,但她却越飘越远。最后,他眼睁睁的看着她消失。
现在,他不知道这个梦是不是在暗示什么。
昨天和妍妍的约会很顺利,他们玩得太开心了,太疯了,整整一个下午到晚上,他竟然一次都没有想起过乔乔。他尽情享受着和妍妍在一起的时光,甚至,还跟她来了酒店……
那么现在他不禁自问,乔乔的仇还没有报,他真的有资格享受这样纯粹的美好么?
在他为短暂的遗忘了乔乔而感到愧疚时,对妍妍的愧疚也很快侵占了他的内心。
人们常说,初恋总是难忘的。乔乔确实是他第一个喜欢的女孩,他始终也不能将她完全忘怀。但他自认不是三心二意的人,既然已经和妍妍交往了,他就一直在努力尽好做男友的职责,努力的去爱她。
交往了这么多年,就算没有爱情也有了亲情,妍妍已经是自己生命里很重要的人了,但他却还是无法正式将她和乔乔做出一个比较。
他嘴上总是说,无法比较,实际上却是因为他害怕。他害怕如果仔细去思考这个问题,他可能会发现,他还是把乔乔摆在了妍妍前面。如果真的是这样,他会变成一个不负责任的男人么?妍妍又能接受,在他心里始终有一个忘不掉的女孩么?
也许,他比自己能想象到的,更加不堪。
米子尧苦恼的将十指埋进了头发里,现在就连被阳光浸透的那半边身子,也感受不到丁点暖意了。他彷徨,挣扎,他觉得自己愧对两个女孩子。
……
这天,监牢前出现了一个神秘来客。
此人从头到脚,都包裹在一身宽大的黑袍里,似乎是有意遮掩身形。兜帽拉得很低,几乎将整张脸都遮住了,面貌是一点都看不清楚。这还不算,她还戴着一条围巾,在面部下方缠了好几圈,将这仅剩的面部轮廓也完全遮掩。
这神秘人行色匆匆,余光偶尔会像做贼似的朝两侧扫视,就像是在躲避可能的跟踪。到了监牢门口,她更是加快脚步,将一封信朝守门的狱卒递来。
“请把这封信交给盛则其。”
随着信封一起递出的,还有一大叠厚厚的银票。
由于围巾的遮挡,她吐出的声音也是含糊不清的,只能勉强分辨出似乎是个女子。至于年龄大小,就令人毫无头绪了。
狱卒略微一愣。其实他之前就注意到了她。大夏天的包成这样,反而更是引人注目。但见她似乎只是前来送信,没再有其他的异常行为,狱卒也稍稍放松了戒备,开口向她解释道:
“小姐,你要送信你直接交给我就好了,不需要给钱的。”
那神秘女人却没有收回银票,反而加重语气重申了一遍:“请无论如何都要交到他手上!”
仿佛是为了表明她的决心,她又将另一叠银票一起塞到了狱卒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