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果真有主人!江冽尘一时间又惊又喜。喜的是天昙还有那样一位绝顶强者,若能为友,将会给自己带来意想不到的好处。惊的是,那人若要同自己为敌,又当如何?
“原来如此,那还真是遗憾,只有请小姐代我转达敬意了。”心底波澜翻覆,表面上江冽尘仍是克制着自己,不紧不慢的微笑道。
“容我再问一句,小姐刚才只提到了尘十羽,只要我担保不去动他,这天昙内的其他人其他事,就都与小姐无关了吧?”
放过一个尘十羽倒是无足轻重,但他争霸的脚步还要继续,绝不能为一个来路不明的女子影响大业!
凤舞桐扫了他一眼,倒也为他这时候还要讨价还价感到稀奇。人类都这么不见棺材不落泪么?只要还有一口气喘着,就始终与利益共生?
这天昙还有好几个上位面老家伙在,要不是在主人恢复之前怕引起他们注意,她早就碾死这只自以为是的蝼蚁了。
不过,谁让姐姐说过,她这个脾气再不改改就找不到好男人了,算这只蝼蚁运气好吧。
这样想着,她扬起头,语气平淡却依旧傲慢:
“我暂时借住在云界,你想在外边怎么折腾随便你,别把你的幺蛾子弄到云界来,坏我清静,那我们就各自方便了。”
她转身出门,临了又微偏过头,补充道:
“本来我没有向蝼蚁通名的习惯。但如果你需要一个名字来震慑你卑劣的灵魂,那你就记住‘云碧落’吧。”
话毕,她抬手在身前一划,一道幽黑裂缝凭空生成,继而撕裂为一道一人多高的黑洞,黑洞中交织着森白光刃,那是凝成实质的空间乱流。大片的黑色光粒,如点点星辰般闪烁朽灭,就像是宇宙间的神秘空洞,酝酿着无限的未知。
越是高位面大陆,法则越是繁奥,空间也就越是稳固,难以破坏。下位面的战斗,动辄空间崩毁,乱流席卷,在天昙却是至今未见的。
正因为知道这一点,才令见证者和观众们更是震惊。凤舞桐神色却是丝毫不变,好似她刚刚所做的并不是切开了中位面的空间裂缝,仅仅是掏出钥匙,打开了自己的家门一样。
接着,她就抬步迈了进去,内里交错的光刃黑芒,足够轻易湮灭一个下位面强者,对她却无法造成任何伤害。
黑洞扭曲翻卷,慢慢的重新凝固成了一线,曾被撕裂的空间又变得完好如初。而凤舞桐那略显单薄的背影,已经完完全全的消失不见了,就像她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般。
但,那犹如沦为了战场遗迹的寝宫,却提醒着所有人,这并不是一场幻觉。
不,或许并不该用“满目狼藉”来形容。如今整座宫殿内部,都恢复到了最原始的样子,一应摆设消失得无影无踪,四壁只剩下了空空荡荡的木头架子。就好像这里从来不是一间富丽堂皇的寝宫,也从来没有得到过装潢,只是一间刚刚建成的新屋。
那些无声消亡的家具什物,早已找不到半点残留的痕迹,就像是被“规则”抹去了存在本身。
江冽尘重新打量着这一幕,不得不深深震撼于凤舞桐的绝强实力。
“她走了么?”半晌,江冽尘再次开口,这一次是询问他体内的古魔。
“她跟你一样是魔族?能看出本体是什么吗?”
半晌,就见那团熟悉的黑气从他体内涌出,如乌云般盘踞在他身侧上空,压迫感尚在,却不复初见时的魔威凛凛,反而显得委顿了许多。
看过凤舞桐的实力后,就算是观众们,也不再把这神秘古魔放在眼里了。
“看不出来。”古魔这回发出的声音,少了故弄玄虚的轰轰隆隆,反倒有种如丝竹雅乐般的清冽之感,令人不自觉的将他想象成一个温润如玉的青年男子。但他的语气,仍是充斥着一股野性的狂放,这也提醒人们,他的本体终究是某种魔兽,既是魔兽,自然就有着天然的攻击性。
“她说得没错,她很强,和你我有着次元的差距。”
“我们魔族没你们人类那么复杂,弱肉强食,强就是强,弱就是弱,知道自己弱就不会再叽叽歪歪的。”
江冽尘眸光幽深,嘴角扯起一个冰冷的弧度:“那正是我梦想中的世界。”
两人双魂同体,古魔能感受到自凤舞桐走后,宿主的灵魂始终在颤栗不止:“怎么,你害怕了吗?”
“怕?”江冽尘顿了一顿,忽然长声大笑,猖狂邪肆,“天大的机缘就摆在我面前,我为何要怕!”
“她很强,没错!但她再怎么强,也终究是个女人,既然是女人,就会有女人的弱点!要怎么征服女人,我刚好是最有经验的。”
“若能让她为我所用,何愁天下不统,民心不归!小小一间寝宫,与她的价值相比,不值一提!得到这么好的一份礼物,我如何能不兴奋!”
他和那些趋炎附势之人不同,既然敢惹事,也就从不怕事。并且,说他是f建统治者,他的野心却远比古代的帝王更大,并不是巴着一个皇帝宝座,龟缩一隅就心满意足了。
天下之广,他一心所想的是成魔称尊,做无上之主,这条逆天而行的路自然是不好走,他早有准备。
他也知道,如今的自己并非至强无敌,还有很多高山等着他去攀登。随着自己站得越高,能接触到的层面也就越广,诸天万界的强者都会相继涌现。如果每遇上一个比自己强的,他就要害怕,就要动摇自己的信念,那他从一开始就不会选择走这条争霸之路了。
“你这小子没疯吧?”古魔都不禁为之诧异。有野心也要量力而行,这种远超自身实力的野心,就跟做白日梦没什么区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