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优伶有什么好的,皇上得了她,就没来过这里一次了。”
“皇上来不来,自有他的安排,阿雨,以后也别提郑美人的过去了,谁来没有过去,她进了府里,那些就都是过往了。”
宋丁兰想起石勺背昏迷醒来后拉着自己手说的第一句话:“刘氏,辛苦你了!”嘴角泛起一丝苦笑。
小雨看着宋丁兰脸色不好,默默的走到一旁,把手伸进被窝。
“女郎,被窝暖和了,夜深了,先休息了吧!夜晚光线终究不如白天,在绣花伤眼睛。”
“好!”
宋丁兰刚放下绣花针起身,就见从门口走进来个披着白色狐裘的高大男人。
见惯了石勺背穿着穷酸的样子,如今他穿得这样华丽,宋丁兰一时还有些没有反过来。
石勺背径直走到桌子边坐下,伸出手在碳盆上烤火,小雨刚要下跪行礼,石勺背看了她一眼做了个骑手势,小雨立马退出去了。
看着还在愣神的宋丁兰,石勺背笑着问:
“怎么,小兰,朕来了,高兴傻了?”
“妾身失礼了!”
宋丁兰刚要下跪,就被石勺背扶住了,“你不必下跪,作日我就说了,你谁也不用跪!”
“皇上,礼不可废!”宋丁兰略微低头,有些固执的说道。
“没事,礼也是人定的,朕说你不用跪,就不用跪。”
石勺背扶着宋丁兰在凳子上坐下,目光落在宋丁兰衣服上一朵朵活灵活现的红梅花上,眼里闪过嫌弃。
“梅花,梅花,没花,这花寓意不好,小兰日后别穿了吧!”
宋丁兰诧异的看着石勺背,随即恭顺的道:
“是,妾身日后不会再穿了!”
“坐下吧,小兰,作日去郑美人哪里,是因为郑美人是夔安献给朕的,他如今立了大功,得给他些面子。”
石勺背拿着宋丁兰刚才绣了一半的绣布把玩,结果因为手太粗糙,一上手,直接勾丝,线也被摸着起毛了,急忙讪讪的放下绣布。
宋丁兰像是没有看到石勺背的动作一样,恭敬的应道:
“皇上去哪里,只要皇上高兴就好,不必告诉妾身。”
“小兰,你我别这么生分,无论她们怎么样,她们也只是妾室,是玩物而已,不会动摇你的地位的,你才是朕的妻。”
“对了,你应该也知道了吧,从今天上午开始,朕管辖地内的所有能变出馒头的箱子已经不能变出馒头了。
虽说有储存馒头,但终究数量不是太多,不知小兰可否知道,箱子能变出馒头的奥秘与否?”
宋丁兰立马跪下了,目光直视这石勺背:
“妾身并不知晓,皇上知道的,那是妾身弟弟发现的,妾身一个妇道人家,也没问那些。”
“小兰,你要记得,你们女子,应出嫁从夫,出嫁了,就应该听夫君的,而不是弟弟的,如今,你也应该如实相告。”
“皇上,妾身真的不知!”宋丁兰直接双手放在冰冷的地面,埋头。
石勺背盯着宋丁兰,没说话,反而拿起一的糕点尝了尝,夸赞:
“小兰的手艺可真好,不错,不错。”
“若是日后时常能吃到小兰的手艺,那就好了。”
“皇上喜欢吃,那妾身日后常做就是。”
石勺背吃了糕点就自顾自的烤火,碳没了石勺背就起身自己拿过角落的碳加上。
没喊宋丁兰起来,宋丁兰就一直在地上跪着。
窗外,寒风凛冽,不断发出鬼哭狼嚎的声音。
随即下起了大雨,“漱漱”的雨声,不绝于耳。
门口,小雨搓着手,哆嗦着身体原地踱步。
看着窗户上只倒影了石勺背一个人的影子,宋丁兰却不见身影,也听不到里面的声音,很是着急,却又无可奈何。
屋里,宋丁兰跪在地上低着头,浑身已经冰凉一片了。
双手,膝盖更是由于动作保持得太久了,都已经没有知觉了。
看着眼前上好的靴子,宋丁兰怎么也想不通,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为什么眼前人昏迷后应该,就会变成如此模样,既熟悉,又十分陌生。
但宋丁兰很确定,这人就是石勺背,但是又觉得不是他。
想起以前宋丁云曾经说过的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都别服输,要和命运做抗争,别让命运遏制住咽喉。
如今自己却根本找不着命运在哪里,更别说抗争了。
两个时辰后,石勺背第四次往碳盆里加碳后,看着跪着保持原动作没有丝毫移动的宋丁兰,叹了口气。
“小兰,你定要如此吗?别这么倔强。”
“皇上,妾身确实什么也不知道,请皇上恕罪。”
宋丁兰头也没抬,只是声音有些沙哑。
石勺背起身,“罢了罢了,你不知道就不知道吧!
早些休息,明日朕要亲征幽州,你跟着一起去吧!”
“是,皇上。”
“行了,起来吧!朕还有要事要处理,就先走了。”
石勺背转身,头也没回的大步往门口走去。
石勺背刚一转身,宋丁兰立马整个人瘫倒再地,大口大口的呼吸。
石勺背听到动静,依旧没回头,走出内室一开大门,趴在门缝里企图偷看的小雨就扑进了屋里。
小雨急忙跪下,面色惊慌的求饶:
“奴婢冲撞皇上了,请皇上责罚!”
“不必了,进去好好伺候你家主子吧!”
石勺背披着斗篷刚走出大门,不远处路过巡逻的夔安看到了石勺背,立马打着伞走了过来。
来到石勺背面前,夔安收了伞,立马跪下恭敬的行了一个磕头礼:
“微臣夔安拜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免礼,起来吧!”
“谢皇上!”
夔安立马站起来了,石勺背打量了一番夔安,见他嘴唇都冻乌了,两边肩膀也被雨打湿了。
“这么晚还在巡逻,爱卿辛苦了。”
“这是微臣分内之事,不辛苦。”
石勺背抬手拍了下夔安的肩膀:“等过些日子人手宽裕了,爱卿就不必如此辛苦了。”
“走,去地牢!”
“是,皇上!”
夔安立马打开伞给石勺背打伞,自己淋着雨,护送石勺背往府里的地牢而去。
看着石勺背走远些了,小雨立马关上门,冲进内室。
见宋丁兰居然躺在地上不说,还嘴唇都冻得乌青了,脸色白得吓人,还有冷汗不断滚落,像是喘不过气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