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流桑看见她醒了,这才放下手中的医书,看着她说道:“照现在的速度,再走个五六日就能到临安城了。”随即又感慨了一句,“这天下万金难寻的汗血宝马居然让你用来拉马车,真是暴殄天物啊。”
“师兄不是一直说,要物尽其用吗。”十七丝毫没觉得自己的做法有什么不对,多亏了这汗血宝马,将近一个月的路程只七八日就能到了。
“诚然,这句话你践行的极好。”
两人正说着话,马车忽然颠簸了一下,接着十七就感觉到马车速度明显快了起来,她一个没稳住身子,直接从座位上颠了下来,脑袋照着小桌尖锐的边角处磕去。
完了完了,这下要毁容了,十七徒劳的伸出胳膊,努力的在空中扑腾了两下,还是悲愤的闭上了眼。
所幸的是孟流桑眼疾手快的直接拎着她的领子,像揪一只小鸡似的,直接将她一把揪了过来,那尖锐的桌子边角才险险擦着她的额头而过。
十七坐定了身形之后,才捂着扑通扑通的心脏,唏嘘了一下,还好她师兄反应够快,这才给她捡了张脸回来。
孟流桑仔细的看了看她的脸,放心的点点头:“放心,七七,你还没有毁容。”末了,又自我检讨,“我刚才不应该拉你的,等你毁容了我再把你医好,这样才能显示出我医术的高超。”
说着,他兀自的点了点头,然后有些懊恼的道,“七七,你说是不是,你不是一向觉得师兄的医术没有师父好么?”
十七听了他的话后瞠目结舌,愣愣的愣了一会儿,她连连摇头道:“不不不,师兄你刚才做的就很好,而且我是全天下最相信师兄医术的人。”
十七觉得他是能做出这种事来的人,曾经有一次风念得了很严重的风寒,刚巧他不在,她就随便找了个大夫开了几服药,不知道是风念体质好,还是那大夫的确医术好,没用两天,风念就又活蹦乱跳了,她开玩笑似的说这大夫的医术居然比师兄都好,以往她得了风寒没有个十天八天都没好过。
后来这话被孟流桑听到了,他非要向十七证明自己的医术,寒冬腊月的天气,将风念生生的丢进了莲花池,冻了个大半天,直到将他折腾的高烧不退,他才满意的去开了药,然后确实是药到病除,风念第二天早晨就跟没事人似的。
但经历了这件无妄之灾,风念再看到孟流桑的时候,眼神里除了敬畏就是不可思议了,他大概也很想掰开孟流桑的脑袋,看看他的脑子究竟是什么构造了。
“主子,有劫匪。”风念的声音从车门外传来,只是那声音里非但无一丝慌乱,甚至还有几分兴致勃勃。
他前几日里和风影打架输了,心里正憋屈的很,这几日又一直忙着赶路,没什么动手的机会,哪知今日就遇到些送上门来的不长眼小毛贼。
十七出永夜城前就曾吩咐过,能不打架就不要打架,出门在外莫要多生事端,所以他刚才也就加快了速度,甩掉了身后的那几只小毛贼,却不曾想真正的贼头子还在后面,原来前面那几个不过是先锋,探探情况的,这里才是重头戏。
风念拉了拉缰绳,慢慢的停下了马车,眼前将出山口牢牢堵死的这些骑着高头大马,身穿粗布麻衣的彪形大汉一看就是山匪,他为了安全起见,并没有走人多眼杂的官道,而是挑了山间小路行走,哪知还是遇到了麻烦。
“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此路过,留下买路钱!“领头的一个麻衣汉子将大刀往肩上一扛,大咧咧的粗声道。
十七在马车里忽听这一句话,不由得在心底里翻了个白眼,看来天下的盗匪都是一家的,连台词都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若是搁以前,风念还尚有闲情逸致和他们乱调侃几句,今日却没了雅兴,直接脆声道:“亮青子,招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