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白倒是很享受她难得希望他保护的模样,只是她下一句话就让他拉下了脸。
她说:“薛白,你是故意想吓死我么?你讨厌我可以直说,没必要拿这东西吓我。”
薛白笑意顿消,直接一拂衣袖,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十七一呆,她万没有和这对于她来说宛若黑白无常的银蟒独处一室的勇气,连忙跟上去。
她看他似乎是真的生气了,不由得抚了抚额头,这薛白怎么说生气就生气,比她这么货真价实的女子脾气来的还要快。
果然是,男人心海底针啊。
她拉拉他的衣袖:“薛白——”
薛白使了巧劲,微微挣开她的手,冷哼一声继续走。
“哎——薛白!”
他的步伐极快,十七一着急没注意脚下,扑通一声就摔到了地上,她还没来得及爬起来,便觉得一个带着淡淡紫檀香的身躯凑了过来,她抬眸一看,是薛白。
他正蹙着眉看着她:“可有伤着?”
她试着动了动脚腕,并无大碍,遂摇摇头。
将她扶起来后薛白才松手,语气凉薄的道:“你可真棒呀,走个路还能摔着。”
十七顿时有些哭笑不得,薛白还说她思维跳跃,明明他的思维更加跳跃不是么。
她紧紧拽住他的衣袖,怕他又是一甩袖而去,道:“你的心意我领了,我很开心。”她看着他的黑眸,忖度着语言道。
诚如林一所说,薛白从未送人过礼物,自然不会知晓应该送给女子什么样的东西,那银蟒既然被他如此珍惜的养在这地宫里,又是他亲手养大的,想必这银蟒对他来说,定是有非同一般的意义,而他愿意把它赠与她,她万不该那样说的。
十七一向是一个善于检讨的人,只是薛白却神色不明,他看了她半晌,转身背对着她声音淡淡:“你是真不懂还是不想懂?”
十七一愣,他却未曾再说话。
薛白明显和她闹别扭了,她看着他一脸傲娇的神色抚着额头叹气,她倒是从书文和戏折子中看过女子生气了要怎么哄,但是有没有人能告诉她,这男子生气了她该如何去哄呢。
夕阳西下,夜幕逐渐笼罩了这座天子脚下的繁荣都城,薛白又是深夜才回,十七却没像往常那样早早的睡下,直接趁着薛白还没回来的时候钻进了他的房里。
她也没点灯,摸黑的坐在了房间最中央梨花圆木凳上。
薛白一推门进来的时候,就感觉到了房内有人,他的身形微微一顿,倒也没介意,淡然自若的关上了门坐到了她的对面。
十七向来对他是有话就直说的性子,当下就噌的站起来,直接到他的面前很干脆利索的问道:“你还在闹别扭?”
她这两日也很认真的反省了下,到底她哪里做的不对惹到这傲娇的爷了,但是反省了许久,她发现自己并没有什么需要反省的地方。
是的,她到现在也没明白,薛白到底是因为什么闹的别扭。
今日的夜空看不到一颗星辰,大片的乌云遮住了皎洁的月光,四下一片漆黑寂静,薛白只能模模糊糊的看见自己眼前一个小小的轮廓。
可他知道,那便是她,即使他闭上眼睛,他也能准确无误的辨认出她的气息。
十七看他不说话,遂又凑近了他,像个强盗似的直接上手揪住他的衣领,将他往自己这边一拉,贴近了他的脸:“喂,说话,你到底为什么生气?”
薛白慢慢的伸出了骨节分明的右手,以一种暧昧的姿势搂住她的腰,将她整个人都抱了起来放在了桌子上,他左手搂着她的腰,右手按在桌沿上,直接欺身向前:“嗯?你当真不知?”
他的声音因为压低带了两分暗哑,在黑夜中更显示出了一种蛊惑人心的力量。
薛白离她极近,眼对着眼,鼻尖对着鼻尖,十七感觉到他长而浓密的羽睫刷过自己的脸,有种轻微的痒意,她一时有些怔仲,回过神来才微微蹙眉回道:“我若是知道还用问你吗?”
薛白微微偏头,凤眸中忽然有了一种异样的情愫,修长莹白的玉指直接轻捏住她尖尖的下巴,肌肤上传来的微微凉意让十七有些疑惑,她刚想开口说话,却不曾想薛白俯身直接就压了下来。
唇上传来的陌生触感让她一下就睁大了眼,好半晌她才回过神来,有些狼狈的推开他将头偏向了一边,脸上泛起了腾热的红意,四下寂静的深夜,她几乎能听到自己胸腔里传来的心脏的剧烈跳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