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蹲下身子一点一点的抽回自己的衣摆:“我给过你机会了,是你不珍惜。”
绝望的哭泣声与恶毒的咒骂声交织在大厅里,十七充耳未闻,只是头也不回的向着门外一步步的走去,将谩骂与鲜血全抛弃在身后。
院内的空气中还飘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她负手站在庭院的最中央,神色冷淡的微抬着眸看向夜空,今夜的月色极好,星子零零散散的分布在夜空,整座大地像是蒙了一层朦朦胧胧的轻纱。
她抬起右手按在左心口,轻轻的呼了一口气,微凉的夜风拂起她额头的发,她微仰着头闭了闭眼。
有些路,一旦开始,就不得不一直走下去了。
慕府被重新大换血了一遍,十七手下的狼兵亲驻。
野狼军不仅满城张贴了永夜城小殿下要举行笄礼大典的公告,而且由商贩在九州四海大肆传播,一时间在各国各地都引起了轩然大波。而与此相反的是,慕家直接闭门谢客,府内一片平静。
时间悄然流逝,九月初九很快就到了。
夜色刚深的时候,一身黑底红丝线绣狼头长衫的野狼军便已手握长刀,悄然无声的站满了慕家的各个角落里。
十七披着件黑色的连帽斗篷,垂着眸儿静静的站在窗前,皎洁清冷的月光洒落一地,她微微拉低了帽檐,借此遮住了大半边的脸,暗卫只能看到大而宽松的帽檐下,自家主子唇间那抹高深莫测的笑意。
不知过了多久,一只白鸽扑腾的翅膀准确无误的落在了她的肩上,她取出白鸽脚腕上的信纸,匆匆看了几眼,唇边弯出一个诡异的弧度,随后径直朝着窗外打了几个手势,空气中一阵微微的波动,暗卫得了主子的命令,各自迅速的分散行动开来。
夜凉如水,夏末的晚风已经带了些许的凉意,一阵夜风顺着宽大的衣袖吹上她的肌肤,她不由得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她向前探身关上了窗。
桌上的那盏气死风灯早已熄灭,十七也懒得再点,只是凭着脑海中的记忆,绕过了房中置的橱柜桌椅,将披风一脱后,手脚并用的爬到了床上,黑暗中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径直的探上了她柔软纤细的腰肢。
她霍的一下坐起身,啊了一声后,指着床上那个不明身份的生物惊诧的道:“你你你......你什么时候来的?”
“嗯......大约半个时辰前。”漫不经心的带着两分笑意的声音。
十七忽然趴在他身上嗅了嗅,浓郁而靡丽的桃花酿醉人酒香飘进她的鼻翼。
“喝酒了?”她挑挑眉看向他。
“一点点。”薛白笑,在她的耳边轻声道,温热的呼吸吞吐在她的脖颈间,有些轻痒的撩人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