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白啊,她自嘲的笑了笑,我……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找到你呢,我……还能不能找到你?
楚遇说,我是笨蛋,世界上没有人会抱着这么微茫的希望,不舍昼夜的寻找这么多天,他让我不要再找你了,也不要再等你了,可我不去找你,不去等你的话,我又能做些什么呢。
你就是个骗子,你以前说会永远陪着我,可现在你人在哪,我之前答应你的,我都已经做到了,可你答应我的呢。
我无数次的告诉自己,我没有在等你,我只是没有办法再喜欢上别人,可终究是骗不得自己的心。
每次我只要一闭上眼,眼前便全是你朝着我笑的样子,眉宇清冷,可眼睛却温柔的不像话。
一年,两年,三年……会找多少年?我也不知道。
不过我想我大概会是一直找下去吧,直到找到你为止。
不知过了多久,十七像是感受到了什么似的,眉心微微一皱,她忽然转身看向身后,不期然的对上了一双微翘的桃花眼。
对上她的那双幽冷的水眸,那双桃花眼中的深沉忧郁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抹亮的有些晃眼的笑意,楚遇就站在离她不过十几步远的地方,右手摇着一把乌木镂空边骨折扇笑眯眯的看着她。
十七有些意外,这位新楚的小皇帝怎么会大半夜出现在这里?她一直觉得楚遇这人很有意思,或者说他做的事很不能让人理解。
比如当初拼死拼活的非要夺了帝位,接过当了皇帝后又不乐意了,再比如他作为新楚的皇帝,却不愿在新楚好好待着,反而三天两头的就往永夜城跑,这不禁让她怀疑楚遇当时是不是在漠北的沼泽里泡的久了,脑子里进了太多的水。
“楚遇,你怎么这般清闲,又来我永夜城晃悠。”她挑着眉梢,遥遥看着他,声音里带了两分打趣。
“瞧七七这话说的,新楚一无内忧,二无外患,内外皆是四海升平,我自然是清闲。”楚遇啧了一声,故作风流的又摇了摇折扇,只是十七明显看到扇落风起时他猛然打了个哆嗦,她抽了抽眼皮,抬头望望天,实在是不想搭理他。
三月初的夜风还很凉,尤其是在这么高的山上,楚遇还只穿了件单薄的雪青色绣苍龙暗纹锦袍,银白色的月光落在他的脸上,衬得他眉宇间越发的苍白,也不知他这段时日在忙些什么,身形倒是愈发的削瘦了。
十七皱了皱眉,单手解开披风踮脚披他身上,看着他因瘦削而凸起的腕骨,调侃的道:“你这段日子是去做贼了吗?”
背上突如其来的重量让他微微一愣,他摸了摸肩上的秋香色白狐滚毛边披风,微翘的桃花眼底闪过了一丝极复杂的情绪,垂了垂眼睫,那抹复杂的情绪转眼间已被他很好的掩饰过去。
“过来陪我坐一会儿吧。”他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处台阶,笑眯眯的道。
“嗯。”十七没什么意见的点点头,从善如流的跟着他走了过去,也不在意地上的灰尘草屑,学着他的样子,大咧咧的一撩衣摆就坐了下去。
“七七以后有什么打算呢?”楚遇微仰着头看向头顶的一轮明月,一手托着下巴,一手百般聊赖的揪着地上刚冒了新芽的小草,似漫不经心的问道。
十七唔了一声,一边学着他的样子伸手戳着地上的小草,一边语焉不详的道:“打算啊,暂时还没有想过,现在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