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刚还把她揣进河里,现在却想和她谈条件,这样的人她怎么能信!
“你不过是个下贱奴才,没有资格和我谈条件!我嫡母的死因众所周知,我何须再查!”
死鸭子嘴硬,要不是有前世的记忆,她怎么都不会想到一向与现任侯府夫人亲密无间的嫡小姐,暗地里却调查生身母亲,也就是前任侯府夫人的死因,最后把现任侯府夫人送进了大牢。
卧薪藏胆,不过尔尔。
人人都说前任侯府夫人是产后心情不佳,时常胸闷气短,最后想不开上吊自杀。
但其实她是被人下了慢性毒药,最后被人一不做二不休地给吊死,而凶手自然就是她死后不到半年,就被侯爷迎娶进门的长公主,当今皇上的胞妹。
而那年向晚不过六七岁的年纪。
“这么说你不想放过我了?”
“我不但不放过你这个狗奴才,我还不会放过你家小姐!”
看着向晚那副要吃了人的模样,皎月也不想说太多。
转身向柳淑槿跪了下来,“小姐,是奴婢行事不周,连累了小姐。”
柳淑槿微笑摇头,“无碍,倒是你恐怕会少不了一顿责罚。”
皎月狠狠地掐了一下大腿,眼泪瞬时飚了出来。
“向小姐自己不小心落水,却要反过来冤枉奴婢,毁你名声。还以此要挟小姐不要与段公子来往。”
“你在胡说什么!明明……明明是你……”
“在场就我们四人,闻香是你仆人,她定然是向着你的,你想说什么自然就是什么,想不到你侯府千金竟如此心肠歹毒,草菅人命。”
向晚瞠目结舌地看着上下嘴皮一翻,就跌倒黑白的皎月,竟被反咬一口!
“奴婢知小姐速来体恤下人,又素来守诺,奴婢不愿小姐受此委屈,甘愿一死!”
皎月飞快朝着一棵大树冲撞过去,吓得向晚赶紧松口。
“我答应!”
赌对了,她可不想死。
皎月急忙收住脚,擦了擦眼角的泪,演戏也是个体力活啊!好累!
向晚使劲缴着手中的丝帕,恨不能上前撕了皎月。
但她深知那样对她毫无意义,她的名声怕是被毁的丁点不剩,平白落得一个“仗势欺人,心狠手辣”得恶名,委实不够划算。
“今日之事就此作罢,我不与你计较。”
“多谢向小姐开恩。”
向晚上前一步,靠近皎月的耳边,“但那件事……”
皎月做了封口的姿势,“守口如瓶,稍后自会奉上。”
“哼!最好是这样!”
向晚踢了踢闻香,闻香转醒。
“小姐,我这是……小姐,你没事吧!”
“走了。”
闻香看了看柳淑槿和皎月,又看了看走远的向晚,“小姐,那她们?”
“磨蹭什么!还不跟上!本小姐若是着了凉,你负责的起吗!”
“是……闻香知错!”
闻香加快脚步跟上向晚,途中不再多发一言,什么话该问什么事该做,她深知。
皎月看着两人渐去渐远,顿感心力交瘁,她真不适合宫斗、宅斗、太累脑子。
“月儿今日真是让我大开眼界,我竟不知身边的小丫鬟竟有这般胆识和心机。”
柳淑槿似笑非笑地看着皎月,眼中泛着晦暗不明的冷光。
当皎月转身,她又变得目光柔和,眼里带着丝宠溺、嗔怪的笑意。
皎月整理下衣服,双手交叠置于身前,又是那个恭顺有礼的丫鬟。
“小姐,无论奴婢做什么,说了什么,奴婢都不会欺瞒小姐,更不会坑害小姐!”
柳淑槿含笑看着眼前的皎月,她是10岁时被柳淑槿从人贩子手中买回府里。
那年她跟随母亲回家祭祖,途中遇到人贩子在卖奴才,一个又一个笼子里装着的都是十来岁的少女。
母亲见他们可怜,因此让她挑一个,日后好陪她玩耍、照顾她。
她绕着笼子走了一圈又一圈,最后挑中了她,因她不似众人般求她去买,也因她的双手不似众人般脏污,反倒是白皙干净。
打那以后她们便一直待在一起,她……一直都是很好的。
“瞧你,我说什么了吗?”柳淑槿伸出纤纤细手,“还不快扶本小姐去休息,站得都累了。”
皎月噗呲一声,响亮地应了,快步走上前去扶住柳淑槿。
不远处的假山上,莫景岑斜歪着身子,深邃晦暗的目光紧紧地盯着那个娇俏的小丫鬟。
却不想小丫鬟突然回头,撞进了他的眼眸,他并没有躲避的意思,小丫鬟似乎也没有。
莫景岑眯着眼,晦暗不明地看着对面的小丫鬟,只见她水润的薄唇微翻,轻轻地吐出几个字。
莫景岑瞬时就黑了脸,他没看错的话,那个小丫头片子竟然让他“不得好死!”
呵!他何时得罪过她?
要不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