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柳梢,窗外玄月如钩,喧闹了半夜的诚王府也渐渐趋于平静。
虚云静坐在茶案旁,白皙且骨骼分明的手将茶漏斗放在壶口处,用茶匙拨茶入壶,动作娴熟优雅。
茶案一角烟熏缭绕,缕缕青烟模糊了眼前人的侧脸,却遮掩不住淡雅脱俗的气质。
一阵开门声响起,莫白走了进来。
拱手作揖,“公子。”
“王爷和世子已赶回府中,此刻正在聂神医房中。”
这倒是没什么奇怪的,聂神医刚到王府便遇刺受伤,若不及时安抚,万一对方一个不高兴就不治了,这罪责他们可担待不起。
“另外,庆都和无界镇州皆传来消息,丞相府与吏部尚书府季家有意结为亲家,两家子女近日走得很近。”
不久前这个柳丞相与礼部尚书多有往来,如今却有意和吏部尚书结亲,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着实让人摸不透。
若非当今陛下手中证据未足,柳丞相又是朝中重臣,门生遍布朝野,就凭他多次派人刺杀景王一事,都不够他掉脑袋的!
虚云眼皮未抬,手下动作未停,脸上露出一丝嘲讽,“他惯会耍这些把戏。”
前世今生从未改变。
前世他明面上有意与吏部尚书结亲,暗地里却让他的女儿来引诱他,妄图将他掌握在手里,听他摆布。
表面上与朝中勋贵密切往来,实则却通敌卖国,与北齐狼狈为奸,害他性命,谋朝篡位。
思及此,眼眸闪过一丝狠厉,透着让人琢磨不透的冷光。
偏偏那个丫头却深信整个丞相府都是好人,都是被冤枉的。
偏偏觉得就他是十恶不赦的坏人!
“回信一封,丞相府与京中任何人往来都无需介意,让皇兄暗中多多调查丞相府与北齐的往来,定有收获。”
莫白、莫言眼中闪过诧异,难不成那个老不死的会通敌卖国?
莫白骇首,接着说道,“西渊已下旨前往无界镇,欲将长宁郡主调回西渊服刑。”
“州长史还未向朝中请示,说要问公子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