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皇后叹道:“好不容易得了太平日子,那位侄皇帝是不肯罢休吗?”
耶律洪基常年在外游荡,所以很难获取他的情报。
“他当然不肯罢休。”
赵祯冷笑道:“辽人对大宋何时肯罢休过?不过是西夏横在那里,让辽人投鼠忌器罢了。”
曹皇后心中一惊,说道:“那此次府州大捷,西夏人吃了亏,他们会不会和辽人联手?”
赵祯摇头道:“不会。辽人野心勃勃,眼中的一切都想夺了去。西夏人若是和他们联手,那就是与虎谋皮!”
曹皇后的眼中不禁露出了崇拜之色,赵祯心中得意,就说了些外交之道……
“……所以除非是大宋能独自面对辽人,否则就不可灭了西夏,这就是三国之间的争斗,三角最稳固,和汉末时一般。”
赵祯一口气说完,曹皇后宛如少女般的崇拜目光让他倍感酸爽。
“官家大才,臣妾佩服。”
曹皇后是真心的佩服,觉得没人能把三国之间的关系说的那么清楚。
赵祯的笑容渐渐收了,叹道:“却不是朕点出来的。”
曹皇后讶然道:“那是谁?宰辅?那定然是富弼。”
她赞道:“富弼当年出使辽国,威武不能屈,富贵不能淫,堪称是我大宋的脊梁。也只有他方能由此见识。”
咳咳!
赵祯突然咳嗽了起来,曹皇后赶紧过去给他拍背。
她的力气大,又是第一次干这个活,于是就难免不知道轻重。
只是几下,赵祯就觉得自己的胸腹处一阵酸痛,他咳嗽着喊道:“罢了罢了!”
你再拍下去,朕小命难保。
曹皇后还不知道自己的手劲有多大,可崇拜之心依旧在,见不得自家夫君难受,就说道:“要的要的……”
只是一掌,赵祯就觉得自己要驾崩了。
他赶紧说道:“是沈安,是沈安说的。”
曹皇后才住了手,然后悠然神往的道:“那少年竟然还能如此吗?”
沈安还年少,倒是无法让赵祯生出嫉妒之心来。
他喘息了一下,说道:“那少年……若是早生二十载,此刻朕就敢让他做三司使。”
三司使几乎可以归于宰辅的范畴,三十多岁的宰辅,可见赵祯对沈安的欣赏之意。
沈安和曹家发生过矛盾,后面解决了,可她心中终究有些不满,所以并未多关注沈安。
可赵祯竟然这般看重沈安,让她不禁又后悔了,而且正大光明的说出来了:“若是早知道那少年这么有本事,臣妾就该让家中的少年和他亲近亲近,好歹学些本事才好。”
边上的任守忠只觉得心中苦涩,知道自己的大仇怕是难报了。
陈忠珩和他一起站在外面,见他神色不对,就淡淡的道:“听闻你和沈安结怨了?”
“没有。”
宫中不可泄露自己的私事,那是授人以柄。
可陈忠珩却不是想抓他的手柄,只是想嘚瑟一下而已。
任守忠近来颇有些咄咄逼人之势,想在官家这里卖殷勤,他若是不给这厮一家伙,以后谁都敢蹬鼻子上脸,拿他陈忠珩来当垫脚石。
想到这里,陈忠珩得意的道:“沈安据说是在城外操练,若是成了,又是一功,你可知晓?你可怕了?”
太监们最喜欢给自己的对手下烂药,而且最好是当面。
任守忠的面色微冷,说道:“关某何事?”
他嘴里说着这事和自己没关系,可他紧握的双拳却暴露了他的心情。
沈安,你可别立功不成,到时候某定然会落井下石!
……
城外的大庄子里,一万人的操练,把庄子里的田地都踩平了,而且越来越硬了。
“立……”
嘭!
“起步……走!”
嘭嘭嘭!
脚底拍击着土地,越来越坚硬。
一万人的队伍浩浩荡荡,几乎看不到头。
沈安站在正面,看着万人的阵列轰然而来。
他的身边是李璋,这才是赵祯所信任的人。
只是殿前司都指挥的职位在这里不好使,李璋没有置喙操练的权利。
沈安双手抱臂在看着,突然怒吼道:“春哥!”
在侧面盯着阵列的黄春连滚带爬的跑过来,然后立正喊道:“郎君,小人在。”
沈安伸手出去,边上的陈洛递了根木棍子过来,沈安接过,一棍就抽了过去。
大腿挨了一棍,黄春动都不敢动,大声喊道:“小人有罪。”
……
午餐面条,只放了点油盐,然后撕了点紫菜进去,好歹多点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