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家娇贵,自然不能一说就成,那样丢面子。
杨继年微微摇头道:“本来是不急,可那日御街检阅之后,许多人得知那一万人都是沈安操练的,一时间文武双全的名号传遍了权贵之间,那些权贵自然想网罗人才,如今的沈家……门外全是媒人。”
再矜持下去,这个金龟婿就保不住了啊!
“包公连夜赶来,就是担心变数,娘子,此事不能再拖了。”
杨卓雪抬头,眼中有些惊讶和羞涩。
杨继年慈爱的笑了笑,很短暂,却很清晰:“那少年心诚,并未待价而沽,说是明日就对外说……自己定亲了。卓雪,以后你就是沈家人了。”
他心中不舍,可妻子说得对,女儿终究是要嫁人的。
杨卓雪低头害羞,杨继年莞尔道:“那小子倒是志气不小,说陛下厚恩让他掌管太学,他自然要粉身相报,太学不翻身,他誓不成亲。”
李氏不悦的道:“难道咱们家卓雪还稀罕他吗?”
杨继年说道:“那少年……若非是驸马不能参与朝政,怕是连官家都想把公主嫁给他。”
“这么好?”
李氏有些心虚了,随即就是欢喜。
“卓雪找这个夫婿算是找对了,官人,哪日要好生谢谢包公才是。”
“好。”
杨卓雪才发现自己竟然全程旁听了关于自己未来婚事的进程,就赶紧起身告退。
她一路走到了自己的房间里,然后呆呆坐着,想起了那日的相见。
——某也喜欢玩耍,舍妹也喜欢玩耍。
——某没什么大规矩,就是和睦,外面该如何就如何,在家里自在些,就这么个意思。
……
她的脸渐渐红了,然后伏在桌子上。
秋色渐渐入户,秋风清爽,让人心旷神怡……
……
“官家,许多权贵都托了媒人去沈家说亲。”
夜晚的宫中显得有些冷清,赵祯独自在看着奏疏,闻言就冷冷的道:“这是觉着沈安前途无量,要笼络。”
张八年的眼中冷冰冰的:“是。”
赵祯把奏疏放下,问道:“权贵……可有宗室?”
他摇头道:“宗室当然也想,不过赵允让家和赵允良家定然不会用那二人的女儿,这样也免得沈安生怨。”
若是用女儿,以后要是被选中成了皇帝,那沈安就成了驸马。
大宋的驸马就是个摆设,没用。
所以那些青年才俊都千方百计的躲避着,不肯迎娶公主。
张八年冷冷的道:“赵允良家没提,赵允让家也没提。”
咦!
赵祯诧异,张八年解释道:“赵允良家说既然是对头,那就别去自取其辱。赵允让家是没吭声。”
赵祯点头说道:“这是知道分寸的。”
他觉得很惬意,张八年继续说道:“还有赵允弼家……好像也有些意思。”
惬意消散,怒火升腾。
“他要招揽沈安作甚?”
……
“那少年不错,若是能笼络了来,对我家是个大助力,而且还能削弱赵允让家,一举两得,要好生去做。”
赵允弼端坐在上面,下面的管事急忙点头道:“郡王,那媒人乃是汴梁最好的。”
一个少女站在另一边,身姿绰约,一抬头,那张脸被灯火照耀着,让人不禁惊艳。她迎着赵允弼的目光娇羞一笑,边上的幕僚都有些那个啥了。
赵允弼满意的道:“不能拿宗室女嫁给他,否则就是结仇。那少年洁身自好,从不出入青楼,所以还未尝过女人的滋味,你去。”
少女福身道:“是。”
等少女走后,幕僚得意的道:“这等美色,那沈安怕是会魂不守舍,然后媒人再一去……郡王,恭喜郡王要增添一大助力,赵宗实被折断了一只臂膀。”
赵允弼淡淡的道:“小事罢了。这女人不是府上的人,任谁也说不到老夫的身上。”
幕僚小心翼翼的说道:“郡王,皇城司那边怕是……”
皇城司监控汴梁,这事儿怕是瞒不过他们,也就是说,瞒不过赵祯。
赵允弼说道:“无需瞒着官家。”
他霍然起身,微微昂首,倨傲的道:“宗室中谁能比老夫更出色?官家无子,谁能比老夫更适合接任!辽人有皇太弟,大宋为何不能有。”
幕僚点头道:“也是,可那女人……能成吗?”
赵允弼伸出食指摇动了一下,不屑的道:“男人就喜欢这等娇弱的女子,越是娇弱,就越喜爱去蹂躏她,这样才会觉着自己很强大……”
……
沈安喜欢散步溜达,越热闹的地方越喜欢去。
大清早他就出门了。
“待诏,某这里有个千娇百媚的小娘子,若是您同意,只要吱一声,这事就成了。”
“某这里的小娘子花容月貌,家境丰厚,只需娶了来,不但是贤内助,还能贴补家用……”
“……十三岁的小娘子,那容貌简直就是闭月羞花,沈郎君,她家里……妙不可言呐!”
十三岁的……闭月羞花,沈安想一脚踹翻这等无耻之徒。
那还是个孩子呢!畜生!
沈安摇摇头,他在等待包拯的消息。
姚链他们排开这些媒人,沈安一溜烟就跑了。
天气渐渐凉爽,街上的行人也更多了。
这也是商人们的盛会。
那些伙计在外面叫喊着,只是那口号听着有些扯淡无趣。
那些小贩拎着篮子,或是端着盘子到处叫卖,也抢了不少生意。
这个秋季若是不能赚够钱,冬天就难熬了。
沈安沉浸在这些繁华之中东张西望,却没提防前方来人,一下就被撞了个满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