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妇人准备告辞,李氏见她们真不要钱,这才相信了那花冠就是自家女儿的了。
“辛苦了。”
跑腿的小钱还是要给的。
一个妇人临走前说道:“那花冠小店足足花了两个半月的功夫才制成,由多个老工匠出手,天下就这么一顶,以后再也不会有了。”
李氏闻言诧异的道:“为何?”
这等花冠奢靡的让女人陶醉,能挣大钱啊!为啥不做了?
妇人看了边上好奇的杨卓雪一眼,说道:“这花冠是那人想出来的,他说了,不许人仿冒,否则就打上门来。”
杨卓雪问道:“为何不许?”
妇人目光有些古怪的看着她,有些像是艳羡,“那人说什么专利,谁敢弄……哪怕是皇亲国戚也不成,只能……这顶花冠全天下就只有你才能戴……”
“为什么?”
杨卓雪茫然问道。
少女还未曾见识外面的人心,虽然学了不少管家的东西,但却不懂这些。
李氏叹道:“这是珍宝……”
你就是他的珍宝啊,我的傻女儿!
他这是在告诉你,全天下只有你是独一无二的。
李氏看着懵懂的女儿,心中都在为她翻腾着粉红色的泡泡。
“可有人在家吗?”
这时一个女子在门外问道。
这是礼貌,李氏问道:“敢问是……”
女子问道:“这里可是杨御史家?”
李氏点头,女子回身道:“娘子,就是这里。”
随即一个娇小玲珑的女子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几个男女。她福身道:“这位可是贵府的小娘子?”
李氏心中已经麻木了,点头道:“是。”
女子展颜笑道:“那就对了,见过小娘子。”
杨卓雪顶着花冠回礼,女子说道:“奴赵娘子,今日特为小娘子的芳辰而来,还请让个地方。”
让个地方?
李氏还在不解,鹊桥楼的妇人已经惊讶了,问道:“可是杂耍的赵娘子吗?”
女子微微一笑,很是矜持的点点头。
两个妇人的眼中多了欢喜,然后遗憾的道:“娘子的杂耍在汴梁成名已久,往常都在勾栏里出演,今日竟然来了这里,可见那人得力。可惜我等却无福得看。”
李氏是深闺妇人,所有对这些不大熟悉,但被两个妇人一提醒,就讶然道:“哎呀!那赵娘子的名号我也听闻过,只是一直不得见。”
随即大门关上,那女子的随从把各种道具排开。
赵娘子娇小玲珑,身体柔软的轻易的可以来回翻转,随后就是各种让人眼花缭乱的杂耍,人体柔韧的极致,以及技巧的极致一一展现。
当她站在两个大汉掌着的架子上,把脑袋反向从自己的双腿之间钻出来,小嘴张开,吐出了一条长布时,李氏捂着自己的胸口,已经陶醉了。
那细长的布料上绣着几个字,虽然被唾液打湿了,可依旧清晰可见。
——恭贺卓雪芳辰!
杨卓雪只觉得心中狂跳,一种说不出的情绪在弥漫着。
她呼吸急促的看着那字,心中有个声音想喊出来。
你是谁?
你是谁?
她的面颊微红,身体微微发热,只觉得无比快活。
少女的心在雀跃着,她希望这个人就是那个他,但却有些忐忑,担心不是。
“有人在家吗?”
门外有人在叫门,赵顺开门,见是陌生人也不惊讶了,问道:“哪里的?”
来人是个男子,微笑道;“敢问可是杨御史家?”
赵顺点头,男子问道:“贵府小娘子可在?”
赵顺麻木的点头,男子回身道:“就是这里,都进来!”
一群男女抬着食盒出现了。
李氏闻声出来,男子拱手道:“小人乃是临仙楼的管事,奉命于今日来贵府,恭贺贵府小娘子芳辰。”
李氏先是麻木,然后一惊:“可是那个临仙楼?”
男子微笑点头,“汴梁只有一家叫做临仙楼。”
临仙楼是汴梁最出色的酒楼,炒菜出来后,组织自己的大厨钻研半年,然后一鸣惊人。
男子指着那些男女说道:“我家主人说了,当年受惠甚多,今日只是为了博小娘子一笑,等到了那喜庆之时,若是需要,只需说一声,临仙楼必然倾尽全力……”
这是准备在婚礼时出手。
李氏已经是木然了。
杨卓雪站在她的身边,此刻那个人已然呼之欲出。
酒楼能受什么惠?
还是当年。
唯有炒菜!
李氏木然的道:“女儿啊!要稳住……要矜持。”
可杨卓雪的眼中全是星星,闻言微微垂首,“娘,我知道了。”
可她在说话时却俏皮的吐吐舌头,然后眼中全是憧憬。
李氏觉得自家养的小羊马上就要被外面的野狼给叼走了,那悲伤几乎逆流成河。
“女儿啊!女人要矜持,看我和你爹爹就是这样,所以你爹爹看着古板,可娘却能压着他……你要学啊!”
叩叩叩!
大门再度被敲响。
赵顺欢喜的过去开门,李氏把女儿挡在身后,好奇的等待着。
那个少年还有些什么?
她觉得已经够了,再来一样的话,女儿怕是会着魔。
这年月的男人哪懂得浪漫,男尊女卑的氛围下,能体贴些就不错了。至于最浪漫的事儿……来来来,为夫给你作一首诗。
所以今日的三波攻势之下,李氏自己都为女儿感到那啥……
如果再来一次,我的女儿铁定要沦陷了。
大门打开,杨卓雪的个子比母亲的高,就越过她的头顶看过去。
然后她就看到了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