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八年目光转动,森然道:“小小的外剥马务,差点就引发了朝堂大争斗。程旭,你想怎么死?”
他拂袖出去,程旭瘫坐在地上,绝望的道;“下官……那是沈安作的孽,下官只是贪了几百贯钱啊!”
他不知道为何几百贯钱就能引发这等大事,可一想起沈安走时说的话,不禁就说道:“沈安公报私仇,他在公报私仇!”
……
沈安才回到榆林巷,就被等他许久的赵仲鍼带进了自家。
“我爹爹找你。”
赵仲鍼一脸的艳羡,“听说早上动手了?若是某在,定然会弄趴下几个。那些人道貌岸然,可却也外强中干,只要打倒几个就好办了。”
这孩子真是让人不省心啊!
沈安一脸黑线的道:“君子动口不动手!”
天气冷了,赵宗实在书房见的沈安。
“你可知自己在做些什么吗?”
赵宗实喝了一口热茶,神态轻松的问道。
沈安知道他问的是什么,“知道。”
赵宗实微笑道:“你少年……少年人总是热血沸腾,仲鍼亦是如此,昨日还被某呵斥了一通。不过心忧大宋没错,你很好。”
沈安微微低头表示谦逊,他知道还没完。
果然,赵宗实看了边上的儿子一眼,说道:“做事要一步一个脚印,要兼顾四方。一意孤行固然爽快,可后果呢?可考量过后果?若是后果无法承担,会如何?”
沈安老老实实地道:“朝堂就会分裂,此后纷争不休。”
赵宗实微笑道:“是啊!既然知道,那为何这般急切呢?”
他的态度很亲切,沈安起身道:“是,小子知错了。”
赵宗实皱眉看着儿子,心想你看看,看看人沈安的态度多好,有错就认。
可你呢?
赵仲鍼心中暗自叫苦,心想沈安可是滚刀肉,你别看他现在认错,回过头保证不当回事。
这人认错就像是喝水般的,只要愿意,随时就能来。
赵宗实见他一脸不服气,就说道:“安北近日最好少出门。”
这是一个隐晦的告诫。
你今日才捅了马蜂窝,出门小心些。
沈安下意识的摸摸后腰,心想这年月谁还敢来捅我的腰子?
他走了之后,赵宗实看着自己的儿子叹息道:“要和气……”
“是。”
赵仲鍼觉得自己很冤枉,明明是沈安犯的错,为啥要数落我?
赵宗实也不理他,自顾自的说道:“欧阳修闭门思过,可被打的陈钟却不肯消停……据说欧阳修家已经不堪其扰。”
欧阳修今日可是立功了啊!
赵仲鍼把这事记在心里,稍后找到沈安说了。
沈安一听就乐了。
“陛下让欧阳修闭门思过,但并未进一步处罚,这就是和稀泥。”
赵仲鍼的眼珠子一转,说道:“我爹爹特地说了此事,欧阳修那边怕是扛不住了……他先前是文坛常青树,可现在一番话得罪了无数权贵官员,曾经受过他恩惠的人怕是不敢出来……”
赵宗实这是在暗示?
沈安觉得应该没错。
他随即令人去打探消息。
“郎君,那陈钟就在欧阳修家门口闹腾,还把自己肿胀的脸和掉牙的豁口给人看,好热闹。”
这是围堵。
赵仲鍼眼中放光的道:“安北兄,你不好出面,且待某带人去打一场……”
打你妹!
沈安一把拽住他,怒道:“打个屁!官家正在火头上,咱们才占了便宜,就要学乖一些,别闹。”
你变了啊!
赵仲鍼觉得这不是沈安的性子,“可……难道就坐视不管?”
欧阳修今日可以帮了你的大忙,这事儿就不管了?
“安北兄,你心中就过意的去?就不亏心?”
沈安抚着并不存在的胡须作沉思状,赵仲鍼不满的在嘀咕。
“……你以前不是说过,别人帮了咱们,就得加倍的还回去。谁对咱们好,咱们就对谁好……可欧阳修不错啊!对你也不错,你怎么就不肯出手呢?”
赵仲鍼突然恍然大悟:“你是怕官家震怒?不会,欧阳修是老臣子,只要不闹大就没事。”
“某会怕这个?”
沈安很是不屑的摇摇头,然后阴测测的道:“某想到了个好主意……”
赵仲鍼欢喜的道:“就喜欢你那些阴损的主意,赶紧说。”
哥哪阴损了?
沈安忍住抽他的冲动,说道:“叫人传话,就说那些得了欧阳修提携的人,他们都拿了权贵的好处,此刻正在摩拳擦掌,准备在关键时刻给欧阳修致命一击……”
赵仲鍼倒吸一口凉气,说道:“你好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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