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宗绛坐下就先弄了一杯茶喝了,喜道:“孩儿看了好一阵子,绝对没错。”
“祖宗保佑啊!”
赵允良不禁叹道:“不,是道尊护佑。昨日为父又辟谷了一日,看来是心诚了,道尊就降下了福分。我的儿,回头你我父子联手再闭关几日吧。”
赵宗绛也很欢喜,但最近他辟谷的次数实在是太多了,所以面带难色的道:“爹爹,要不……缓几日?好歹等孩儿养些肉再说。”
赵允良叹道:“心不诚道尊如何会护佑你?罢了罢了,为父就把你的那一份也带着……还有,叫人去盯着宫中,若是有消息就赶紧来报。”
赵宗绛叫人进来吩咐了,父子俩渐渐的喜上眉梢。
……
而在宫中,曹佾正在和曹皇后叙话。
曹皇后看到自己的弟弟呆板,就嗔道:“看你这般年纪了,还这么小心翼翼的,怕什么?”
曹佾低着头道:“圣人……”
“嗯?”
“大姐。”
“嗯。”
曹皇后看着这个弟弟,哪怕是巾帼不让须眉,依旧是红了眼睛。
“当年我出嫁后,一直就担心你,怕你被人给哄骗欺负了。可那时我行事要谨小慎微,不敢派人出去……亏了你好些年,想起来就伤心。”
曹佾抬头,有些难为情的道:“大姐,如今某大了呢。”
他都有白头发了,所以说这话时很是幽怨。
曹皇后噗嗤笑道:“是了,那年我出嫁才十八岁,你还是少年。如今一晃眼就是二十多年过去了,你也有了白头发……”
她有些伤感的道,“只是在我的眼中,你依旧是那年哭着送我进宫的大郎。”
曹佾的眼睛也红了,说道:“某在家老实度日,也算是过的安稳。只是担心大姐你在宫中的日子不好过,所以不敢惹是生非。”
“太老实了。”
曹皇后想起这些年弟弟的憋屈,就恨声道:“当年那贱婢处处盯着我,恨不能我一夜暴毙,好让她成了皇后。那些年我谨小慎微,幸而没让她得逞……只是亏了你……”
她说的是那位张贵妃。
赵祯也是够痴情的,在张贵妃去了之后,竟然不顾曹皇后在位,就追封了张氏一个温成皇后。
这是在活生生的打曹皇后的脸啊!
——朕心中的皇后是她,而不是你!
曹皇后终于落泪了。
曹佾手足无措的道:“大姐,都过去了,如今某修道也有些心得,不碍事。”
“修什么道?”
曹皇后怒道:“咱们家可是武将传家,祖先干的是杀人的活计,还杀人无数。你修道可能把那些罪孽都修没了吗?没用,回头且好生过日子。”
曹佾唯唯称是,但心中颇不以为然。
曹皇后叫人准备了饭菜,然后两姐弟时隔许久一起用饭。
饭后曹佾就想告辞,曹皇后却叫人弄了茶来,逼着他喝了一杯茶,叮嘱他出去慢些走,这才送他出去。
目送着弟弟走远了,倚在门边的曹皇后眼泪滑落,哽咽道:“我这一生谁都不亏欠,就亏欠了大郎……这些年……苦了他了。”
……
曹佾一路去了赵祯那里谢恩,等到了殿外时,就见一个年轻人站在那里,背靠着门框打盹。
“天冷,小心受凉。”
曹佾提醒了一句,年轻人醒来见到是他,就拱手道:“可是国舅?”
曹佾点头,年轻人笑道:“某沈安,见过国舅。”
曹佾愕然道:“前年家中有人跋扈,却是得罪了你。”
这位那么谨慎?
沈安说道:“没事,不打不相识嘛。”
两人寒暄了几句,沈安说道:“敢问国舅可是在修道?”
曹佾点头,沈安一脸佩服的道:“国舅淡泊名利,某佩服之至。”
这位国舅堪称是外戚典范,终其一生都是谨小慎微的活着。
“陛下召见。”
沈安和曹佾进去,赵祯精神了些,说道:“你大姐在宫中也还好,你在外面好生度日,也时常走动走动。”
这话隐晦的提醒曹佾:朕知道你的秉性了,以后可以大胆些。
曹佾却习惯性的以为这是敲打,就惶然道:“臣定然安分守己。”
哎!
这次连沈安都看不下去了,就点了一句:“官家厚恩,国舅何必自苦呢?修道是修道,可先是人,其后才是道人。先把人做好,做舒坦了,再去做道人,岂不快哉。”
曹佾看了他一眼,有些不敢相信。
赵祯也觉得过了些,就说道:“以后好生度日就是了。”
再忌讳下去,以后这位国舅大抵就要成道人了。后人提及此事,多半会说他赵祯刻薄猜疑,逼得自己的小舅子只能借助着修道来避祸。
他可是要做明君仁君的人啊!
曹佾应了,这时外面来了张八年。
“官家,赵仲鍼行事知礼,正气凛然,脸皮还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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