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独的帝王。
“好多年了……”
他轻轻拍着自己的大腿,说道:“午饭和皇后一起吃。”
……
沈安连早饭都没法吃了。
大清早女方家就来了人,进行婚礼前的一项活动,铺房。
女方家的人叽叽喳喳的屋里说话,男方家谁都不能进。
她们会把那张特地空出来的大床铺好,各种帐幔都是女方家出。
随后就是迎亲。
“郎君,如今都是让媒人去女家迎亲……”
沈安已经穿戴整齐了,雄赳赳气昂昂的准备出发,却发现媒人已经在前厅等候多时。
“见过郎君,郎君今日英俊不凡,来日定然会子孙满堂……”
媒人一串吉祥话说出来,然后微微昂首,“各家的。”
“在。”
院子里站满了人,这些都是乐官、吹鼓手、伎女……
如同后世一般,现在的红白事都有人承包,你只需给钱,交代自己的要求,剩下的事儿你就可以不用管了。
沈家有钱,超级有钱。
这样的人家……当时庄老实只是去交代了一句,没人问价钱,直接就来了。
今日是这位财神的好日子,他哪里会亏待咱们。
众人的目光火热,就等着沈安下令。
“哥哥!”
果果在侧面鬼头鬼脑的出来了,还笑嘻嘻的挥手。
哥哥要娶嫂子了,娶嫂子来和我作伴。
这是沈安的说法。
沈安冲着她笑了笑,说道:“今日人多事杂,晚些让隔壁的浅予来陪你。”
“好。”
沈安走下台阶,问道:“人呢?”
“郎君!”
门外出现了陈洛。
沈安走出大门,媒人和庄老实也跟了出去……
许多人,堵满了榆林巷的人。
“见过郎君。”
三百余名乡兵齐齐大喊,声音宏大,吓得巷子里的狗都不敢出声。
“安北兄。”
赵仲鍼和折克行带着这些人等许久了。
媒人愕然道:“这是……”
一个婚事你竟然要带那么多大汉去,你想干啥?
而且这些大汉看着满脸横肉,凶神恶煞的,你确定不是去和女方家斗殴?
“都跟着某来。”
沈安接过马缰,上马后,对庄老实说道:“今日酒食管够,若是有乞丐来,多给干粮和铜钱。”
这是沾喜气。
庄老实应了,然后问道:“郎君,您亲自去迎亲?”
沈安点点头,随即一马当先往外而去。
媒人回身道:“赶紧跟上。”
那些乐官伎女们小跑着出来,等见到沈安一马当先时,不禁诧异的道:“现如今都是媒人去迎亲,这位沈郎君倒是舍得脸面。”
新郎去迎亲就是脸面,可现在的男方大多不乐意给女方脸面。他们用这种方式来彰显男人的主导地位。
可沈安这个财神却要亲自去,让人有些看不懂。
大家缓缓出了榆林巷,前方突然停住了,媒人心急如焚的道:“要耽误时辰了,前面谁堵路?赶走!”
他跑到了最前面,刚想破口大骂,却呆住了。
汴河横穿汴梁城,在榆林巷外面的寺桥那里缓缓流过。
这里就是东一条甜水巷。
以往这里很是热闹,可今日却更热闹。
堪称是人头攒动。
无数青衣男子站在那里,当先的乃是苏晏。
他躬身道:“今日待诏大喜之期,我等前来道贺,还请前往。”
媒人已经傻眼了。
“这些人是谁?”
边上的陈洛说道:“太学的学生。”
“恭贺待诏!”
暮春的汴梁微暖,枝头上的嫩绿多了不少,微风吹过,几百名学生青衣飘飘的躬身行礼……
一种时光凝固的感觉让人呆住了。
“我的天!”
媒人低呼道:“谁能让太学的学生来迎亲?待诏的面子好大,杨家要欢喜了。”
前方的沈安微微点头,说道:“既然给了你们假,那就来吧。”
有学生喊道:“待诏,从前日起,我等就在准备诗词,今日再多的刁难也不在话下。”
几百名太学的学生来迎亲,不管是哪边的刁难都会成为笑话。
“好。”
沈安再次一马当先,身后几百名青衣飘飘的太学学生,随后就是几百名乡兵……
“乐……起!”
媒人这时才想起自己的职责,急忙就组织起了乐声。
众人一路往御街去,刚看到州桥时,前方又被堵住了。
“恭贺待诏。”
那些小贩今日都有默契的换了新衣裳,此刻站在那里齐齐躬身,就像是沈家庄里长势良好的那几亩小麦。
“待诏,我等愿意去迎亲。”
小贩们很欢喜,他们觉得这是自己回报沈安的机会。
折克行在边上低声道:“会不会犯忌讳?”
如今宫中的皇帝不是赵宗实,而是猜忌心强烈的赵祯。
沈安先点头,在那些小贩的欢呼声中说道:“今日迎娶我的妻子,这是人生大事,怎么隆重都不为过。我愿意,仅此就够了。”
什么猜忌,我不在乎!
……
第三更送上,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