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李供奉好,只希望他能在榷场多任职几年。”
“……”
这些议论传到了李自然的耳中,下属有吹捧的,他淡淡的道:“这只是某的本职,吹捧什么?有那功夫不如把榷场看好了,给官家省些事,给朝中多挣些钱!”
“送饭的来了。”
大家巡视完毕,正好送午饭的人来了。
这里有条件,自然要一日三餐。
一辆牛车上拉着两个大木桶,一边是馒头,一边是菜。
馒头是羊肉馅,菜是羊排。
很丰盛的饭菜,送饭的老汉看着很兴奋。
“你高兴什么?”
老汉有些呆傻,平日里大家都喜欢拿他来取笑。
李自然第一个得了饭菜,正准备做出和官吏们同甘共苦的模样站着吃,听到这话也笑了。
老汉一边给他们分菜,一边兴奋的道:“邙山军回来了。”
他先给大碗里连汤带水的弄三条羊排,然后再放两张饼,这样不管是想浸泡羊汤还是拿着吃都方便。
“接着……”
他随手递过大碗,然后习惯性的松手。
可对面的那只手却没有接住大碗。
呯!
大碗落地,两张干饼跌落在边上还颤抖了几下。
羊排很嫩,很弹,反弹到了大车的车轮上挂着,很巧合。
老汉也以为没接住是巧合,马上有人会来喝骂自己,就惶然道:“小人失手了……”
他没有失手。
正准备接碗的小吏面色惨白,没有任何反应。
没有谁来喝骂他。
“楞住了?”
李自然一句话就让局面重新鲜活了起来。
“回来多少人?”
是啊!
如果只是残兵败将归来也不错啊!
那沈安就算是不死,可也没有精神来折腾榷场了。
那小吏重新微笑起来,骂了老汉几句,让他重新给自己弄一碗。
老汉点头哈腰的认错,说道:“说是都回来了,还有什么……京观?不知道是什么,不过雄州城来的人笑的和刚成亲时一样,那模样,分明就是刚知道了女人的好处,得意的不行呢。”
他一边打饭,一边唠叨着:“当年小人刚成亲,那时觉着这天连晚上都是亮的。白天出去干活都挂记着家里的女人,中午赶着回来也要亲热一番……那时候啊……咦,吃饭啊!”
没人有胃口吃饭。
连李自然都在沉着脸。
“镇定,咱们是一伙儿的,没人敢惹咱们。”
众人点点头,李自然咬了一口羊排,赞道:“好吃。”
他一边吃一边说道:“那么多人,宰辅来了也得睁只眼闭只眼,他算个屁!”
“是啊!他算个屁!”
“别怕,吃饭吃饭。”
众人互相打气,然后又喜笑颜开。
两桶饭菜都吃完了,老汉悄然捡起先前落在地上的那两张饼和羊排。他冲着边上馋涎欲滴的几条野狗呸了一下,然后得意的赶车回去。
大车刚出榷场,前方就来了一队骑兵。
老汉用手擦去羊排上的泥土,得意洋洋的道:“回家煮煮,来点酒,那就是神仙啊!”
骑兵迅速接近,老汉茫然看去,见他们竟然是黑甲,就喊道:“见过待诏。”
邙山军是黑甲,这个早就知道了。
疾驰马背上的沈安微微颔首,老汉得意的道:“多和气的一个人,比李供奉和气多了。待诏是真正的和气,不是装。李供奉就有些装。老子大半辈子都活过来了,什么人没见过?这人啊,他走多了夜路,迟早会撞鬼……装作正人君子也不成!”
李自然捧着茶杯在喝茶,随口和下属说些闲话,当看到沈安出现时,他下意识的喊道:“站好。”
心虚的人永远都会心虚,下意识的各种反应都会露馅。
那些商人也在吃午饭,见状都放下碗筷,盯着下马过来的沈安。
一百余名乡兵跟在他的身后,神色肃然。
“李自然……”
沈安走了过来,盯住李自然问道:“官家对你不好?”
李自然下意识的道:“恩重如山。”
“为何要走私?”
李自然茫然道:“某并未走私,待诏这话听不懂。”
“是吗?”
有人抬来了凳子,沈安大马金刀的坐下,对那些商人说道:“今日检举有功,包庇同罪!”
无人说话,气氛诡异。
沈安冷笑道:“这是怕了李自然吗?”
是的,这些商人都怕李自然。
没人敢检举。
李自然很是淡定的道:“待诏这是要准备构陷某吗?”
沈安斜睨着他,冷笑道:“就凭你也配?来人。”
“郎君!”
沈安一招手,“拿了那人来。”
……
感谢书友“老巨!”的盟主打赏,断了许久的盟主终于又多了新人,欢喜。
第三更送上,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