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大海,看似一望无际,可会有陆地。”
沈安在给宰辅们讲述自己对大海的认知。
“这几日某走访了许多出过海的人,而邙山一脉本就有些相关的教导……”
听到邙山一脉时,宰辅们都有些不自在。
那是坟山,沈安老是说什么一脉一脉的,有些瘆的慌。
沈安却说得一脸庄严肃穆,仿佛自己的老师真的出自于邙山之中。
“目前并没有一个强大到可以纵横四海的国家,所以这是一个机会。”
后世那些海洋强国轮番登场,然后开始瓜分世界,现代社会的大幕就由血腥味和厮杀声开启。
此刻大海之上,大食人的实力不错,秉承着要发财就出海的准则,他们充当了东西方的贸易使者这个角色多年了,赚的盆满钵满。
“大宋需要香料,汴梁城里的那些厨子每日都在为了香料发愁,放少些吧味道不够好,放多了会心疼,可香料真的很贵吗?”
“难道不是?”
欧阳修自家就是个饕餮,所以对此颇为了解。
“汴梁的香料全部来自于海外,大食人说多少就是多少,可在海外,那些岛屿之上长满了香料,只需伸手就能采摘……为何白白让人挣钱?”
“长满了?”
曾公亮幻想了一下那个画面,顿时就有些金山银山的感慨。
“可能弄到手?”
若是能弄到手,那就是真的金山银山。
每年要花费大笔钱财去采买的东西,如今只需要派船队出海即可。
这就是无本生意啊!
所以船队算是什么?
造!
“当然能!”
沈安很是笃定的道:“那边就只有些土人。”
宰辅们随即就问了皇城司,得到了差不多的回答。
“好!安北此事筹划得当。”
曾公亮赞道:“若是大宋能从海外获得大利益,你就是首功。”
“进宫去见官家。”
这事儿波及不小,必须要慎重。
赵祯觉得水师的事有些繁琐,沈安会折腾很久,弄不好要明年才有定论,可当宰辅们来告诉他,说这事儿该马上就办时,他不禁看向了沈安。
“诸卿谨慎谋国,朕深知。沈安,你是如何说动了宰辅们?”
他真的很好奇,以至于忍不住要当着宰辅们问出来。
沈安说道:“陛下,相公们日理万机,柄国之笔重若千斤,自然不会轻易决断政事。他们忙碌,可臣却悠闲,于是就去询问了那些出过海的人,更是和几位友好的大食商人秉烛夜谈,获得了海外的许多消息,归纳之后发现,此时海贸大有作为啊!”
韩琦看了他一眼,觉得所谓的‘友好的大食商人’,还有什么‘秉烛夜谈’都是假话。
所谓的友好,铁定是威胁拷打。所谓的秉烛夜谈,定然是沈安连夜审讯。
可大有作为却是真的。
张八年说道:“陛下,那些大食人富得流油,在泉州和广州最多。”
前唐时大部分海贸都在广州进行,可等黄巢造反后,广州被攻破,番商被杀十余万人。
从此番商们就把广州视为不祥之地,开始转向泉州,这也为后续泉州成为重要的海贸港口打下了基础。
富得流油啊!
赵祯很想说和为贵,可看看宰辅们吧……
欧阳修的眼睛不好,可紧握的双拳代表了他的态度。
弄他们!
曾公亮双目有神,恨不能马上赶到海边去,带着船队出海。
韩琦沉声道:“陛下,既然确凿,那就不该错过。毕竟大宋处处缺钱,等不得啊!”
困扰大宋的就是钱,只要有钱,宰辅们的压力就会小很多,施政也会轻松许多。
赵祯暗叹一声,说道:“如此……水师就开始吧。”
随着这句话,三司沸腾了。
不,是爆炸了。
“挤一挤!各处都挤一挤!总是有钱的。”
“什么?挤不出来?”
包拯大怒,须发贲张的喝道:“挤不住来老夫就把你挤成肉糜!”
“去找钱!还有,造船……战船的打造还得要问枢密院,去找人来。”
枢密院的人一听就乐了,合着竟然还有这等好事?于是就屁颠屁颠的去问话,可奇葩的是,整个枢密院都没人懂打造战船的事儿。
“不懂?”
张昇怒了,“堂堂枢密院,竟然不懂造船?”
这尼玛真的是文恬武嬉啊!
“若是此刻有外敌自海外而来,大宋如何抵御?”
他的愤怒在有些人看来却不是问题。
“相公,若是有外敌从海外来,大不了把海边的人都迁进来,那些外敌无法取得补给,自然就会退了回去……”
禁海政策提前被人发明出来了,虽然只是个官员,可却代表着一种苗头。
懦弱,遇到事不是去想如何解决,而是逃避。
这官员说了之后就有些得意,只觉得自己的智慧能俯瞰一众同僚。
他正在得意,只听一声暴喝:“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