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忠珩回身一看,尼玛几百人在追杀自己,那还等什么?
“救命……”
他面色大变,拔腿就跑。
“抓住他!抓住那个骗子!”
被哄骗的百姓怒不可遏,一路追杀了过去。
“官家避开。”
人太多,而且气势汹汹,连侍卫都不敢硬扛,只能劝赵曙和宰辅们避一避。
至于陈忠珩……自求多福吧。
陈忠珩一路狂奔,直接冲进了宫中,骂道:“特么的!被沈安给坑了!”
那些百姓在宫门外止步,有人喊道:“刚才跑进去个骗子!”
军士装傻,“没看到,赶紧散了啊!不然全抓去皇城司。”
这些百姓在外面悻悻的等了一会儿,然后有人说道:“赶紧回家吧,再不走就耽误半日了。”
“明明是出来办事情的,偏生莫名其妙的看了什么青楼,这下惨了。”
“……”
有人尴尬的问道:“诸位,刚才你们看到了什么?”
“就看到几个女人在那里搔首弄姿。”
“呃……汴梁多的是青楼,为啥要在这看?”
“是啊!某这是怎么了?”
“走了走了!”
见鬼了,这是怎么回事?
“……”
君臣站在路边,只觉得刚才做了一梦。
“老夫怎么觉着自己刚才是做了个梦呢?”曾公亮用那种见鬼的眼神看着沈安:“邙山一脉竟然如此了得,连人心都琢磨透了吗?”
“从众……”韩琦唏嘘道:“老夫当年若是知道这个道理,便能在军中鼓舞一番,好歹让将士们奋勇杀敌。”
“能把人的心思琢磨到这等境地,那些隐士是什么来头?”
欧阳修也曾经四处探幽取胜,寻访隐士高人,可见到的那些所谓隐士高人不是半天打不出个屁来,就是说些云山雾罩,连他都听不懂的话。
他失望了,觉得所谓的隐士大抵就是不想缴纳赋税的家伙。
可邙山不同啊!
沈安从出现到现在才短短几年,可却用无数功劳证明了邙山那些隐士的高明之处。
那就是神仙般的所在,某要不要去探寻一番呢?
他有些激动了,“邙山多坟,想想那些高人隐士在坟茔之间观察天象,查看人心,吟诗作画……官家,臣恨不能马上就去洛阳,去邙山上和那些高人们畅谈诗词文章……”
曾公亮也悠然神往的道:“那些高人想来是高冠博带,举手投足间不带半分人间烟火气,微微一笑,便让人心折……沈安,你跟着那些高人……他们可是这般吗?”
尼玛!
沈安也有些懵。
什么邙山一脉,这不过是他忽悠人瞎扯淡,可在目睹了一场大型心理暗示活动之后,大宋君臣都激动了。
还什么在坟茔之间观察天象,谁敢那么疯?
“某的先生……”他回忆了一下,说道:“他穿着简陋,神色严肃,还喜欢抽一种草制作的细卷……每次讲课之前,他都会在教室外面抽半根,然后把剩下的半根弄熄了,收在兜里……”
“他的声音很大,讲课总是不厌其烦,再三提醒要点。可他的脾气不大好,若是你上课时不专心,弄不好就会挨揍……”
他在追忆着,眼中不禁泛起了泪花。
“这是真的。”曾公亮低声和韩琦说道:“老夫用这数十年的看人眼光保证,沈安说的这些话都是真的。”
韩琦点点头,看了赵曙一眼。
赵曙眼中的狐疑渐渐消散,说道:“你的先生抽干草吗?”
沈安的先生跟着沈卞一起失踪在辽境,所以他的来历一直有些非议。如今看到他真情流露,赵曙觉得这些非议可以消停了。
“是。”沈安解释道:“早些年有人远航去了极远之地,在那边发现了一种草,当地的土人用来咀嚼……很是提神。那人就带了些回来,烘烤之后切成丝吸食。”
“能提神?好东西啊!”欧阳修有早衰的毛病,精神不大好,所以一听有这等好东西就忍不住了:“可还有?”
“没了。”沈安遗憾的道:“他就带回来几袋,送给了先生一袋。最后抽完了之后就没了。可那东西竟然能让人有瘾,没了那种干草之后,先生如坐针毡,难受之极……他的脾气变得暴躁起来,动辄就发火……”
赵曙警惕的道:“这等东西不可散播!”
“官家英明!”
那种东西自然不能散播,只要沈安在,以后就算是取来了那东西,沈安也会令人销毁。
一直不吭声的富弼突然问道:“那么……神勇军当时就是这等情况?有人蛊惑,有人带头,随后那些将士就跟着去了?”
“正是。”沈安看了赵曙一眼,说道:“这等事若是发生在别的军中,依旧会如此,甚至会造成更大的破坏。”
“他们的忠心可还在?”
韩琦的问题大抵是替赵曙问出来的。
沈安提议道:“要不私服去看看?”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