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派胡言!”
辽使坚决的道:“这是某些别有用心的人的谣言。谣言止于智者,作为兄弟之国,大宋不该这般传播谣言。”
“可这话却传的有板有眼的。”
沈安很是内疚的道:“据说是一位大辽勇士说的……他说贵国的皇太叔父子被围杀,最后被一壶毒酒了结了性命……”
“胡说八道!”
辽使面色铁青,“这等话定然是编排出来的……”
“是啊!”沈安好像很认同这番话,“那军士还说什么……皇太叔当年差点死于那位耶律俊之手,后来就忐忑不安,于是浑身披甲……后来又被人污蔑为与大宋相互勾结……贵使可知道某说这番话的意思吗?”
“大宋并未和贵国的皇太叔勾结,双方甚至都没说过话,这谣言太厉害了,所以还请贵使回去后请人去查查,还大宋的一个公道。”
卧槽!
沈安挖坑埋耶律重元之事知道的人很少,沈安今日就算是爆料了。
韩琦的脸颊微微颤动,他觉得沈安太缺德了。
说耶律重元和大宋有勾结,这本就是沈安挖的坑,如今他再度利用了这个坑,准备坑一把耶律洪基。
想想,等使者把沈安今日的这番话传回去之后,耶律洪基第一件事会想到什么?
他绝壁会想到身边出了内奸。
那天见到耶律洪基父子身死的将士们都有嫌疑!
一场清洗怕是躲不过了啊!
韩琦打个寒颤,觉得最适合沈安的官职就是皇城司的都知。
大宋君臣都在看着面色难看的辽使,心情愉悦的想唱歌。
赞赏的目光从各个地方在向沈安聚焦,就在此时,赵曙淡淡的道:“大辽的国事不该大宋过问。”
辽使就更郁闷了。
你若是要阻拦,早在沈安刚开始说话的时候就该出手,而不是现在来装模作样。
“是,臣知错了。”
沈安很老实的认错,但知晓他性子的人都知道,这货是故意的。
“今日正好是大朝会,诸卿都来得整齐,朕这里正好有件事要公布一下……”
赵曙的目光转动,竟然带着些许兴奋之色。
“大宋的钱荒延续了多年,从铁钱到交子,大宋一直在尝试解决之道,可终究不得其法。”
赵曙的声音没有带着半点情绪:“近日朕与宰辅们商议了一番,最后决定还是要用纸钞来解决此事。”
纸钞?
群臣愕然,随后又觉得理所当然。
大宋的钱荒已经成了痼疾,不解决掉的话,麻烦还在以后。
赵曙见群臣神色平静,就微笑道:“沈安召集了一些商人……有人告诉朕商人不肯割舍自身的好处,可此次他们却自发购买了还未出世的纸钞,足足有十七万贯之多!”
“十七万贯啊!”赵曙仿佛不知道这是沈安威胁利诱弄出来的成绩,很是感慨的道:“这让朕知道,大宋从不乏忠义之士!”
他的声音铿锵有力,群臣不禁心中欢喜。
商人们用纸钞最好不过了,大伙儿正好用铜钱。
赵曙见群臣面带微笑,就含笑道:“宰辅们说官员要率先垂范,朕觉着此言甚是……从今年开始,官员们的俸禄就一半铜钱,一半纸钞吧,”
啥?
群臣傻眼了。
大哥,别的事咱们垂范没问题,可铜钱的事儿就算了吧?
纸钞的事儿……它就不靠谱啊!否则交子早就在大宋全境流通了。
要是纸钞贬值,大伙儿岂不是相当于被扣了一半的俸禄?
这事儿不能啊!
气氛有些怪异起来,那些官员们都在看着韩琦等人。
那些目光看着并不和气,换做是后世,任谁得知自己的工资将会有一半成为试验品,怕也会抓狂吧。
而后大伙儿就会找始作俑者的麻烦。
听官家的意思,这事儿竟然是宰辅们的倡议?
这些宰辅待遇高,日子安逸的不像话。
可你们的日子好过了,却不能把大宋一脚踢到水深火热之中吧?
你们这是饱汉子不知道饿汉子的饥啊!
一双双含怒的目光锁定了韩琦等人,而沈安却成功的置身事外。
坑爹啊!
韩琦等人板着脸,作为宰辅,他们早就有了挡枪的觉悟,只是没想到官家竟然选择在大朝会上宣布此事。
不过转念一想,他们也觉得理所当然。
新年第一天宣告此事,新年新气象,谁要反对也得掂量掂量。
官家的时机拿捏不错啊!
有这么一位官家在位,以后会如何?
宰辅们的心情激荡,突然觉得眼前的一切都是新的……
稍后大朝会散去,第一个走出殿内的官员欢喜的道:“好大的太阳!”
众人纷纷出来,然后看向东方。
一轮红日就挂在远方的天空之上,阳光挥洒下来,让人心中和身体同时一暖。
“这是个好兆头!”
包拯的话得到了大家的赞同。
“治平元年,大宋治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