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太后没回头的挥挥手,任守忠的脸上马上就出现了一个巴掌印,瞬间就肿胀了起来。
有人递上长刀,曹太后接过了,身体一下就完成了起身前冲的动作,冲到了曹佾的身前。
“大姐饶命……”
曹佾马上就开始逃命。
曹太后横着长刀,用脊背的宽阔处抽打了过去。
呯!
曹佾被抽了回来,又往右边跑。
呯!
曹佾被抽了几下,发现左右都没法跑,于是转身就逃。
曹太后不疾不徐的追赶着,不时抽一刀。
“大姐饶命啊!”
曹佾跑一跑的,突然腿一软,就跪在了那里,嚎啕大哭起来。
“大姐,小时候你教某练武,就是这么追着某打……”
那时候他还小,曹太后是姐姐,很是嘚瑟的教他练刀。
曹佾打不过就跑,左边跑被曹太后用刀鞘抽回来,右边跑也是,转身跑会被一路追杀。
曹佾想起了那一段时日,不禁悲从心来。
“大姐,是某没用,让你在宫中受苦了。”
曹太后止步,杵刀看着前方,神色怅然。
那些亲戚看到曹佾被打,不知道姐弟俩往事的都瞠目结舌,知情的都在唏嘘着。
曹佾嚎哭了一阵,曹太后不耐烦的道:“大男子哭的这般伤心,莫不是投错胎了?”
呃!
曹佾打个嗝,抬头道:“大姐,咱们家要从文才好,前日小弟和些大儒说话,他们都说家里的子弟只管送去,他们会好生教授……大姐,只需两代人,曹家就改换门庭了呀!”
权贵是不错,但权贵靠的是君王的看顾和信重,若是君王的看顾不再,权贵就只是个笑话罢了。
所以改换门庭迫在眉睫,这也是曹佾作为曹家家主的决断,全族人都支持。
曹太后看着那些亲戚,问道:“你等都想子孙从文?”
“是。”众人低头,声音却很整齐。
曹太后看了眼巴巴的弟弟一眼,负手走向正堂。
曹佾赶紧跟着,众人在更后面些。
“曹家立家之本是什么?”
曹太后的问题让曹佾一怔,旋即说道:“大姐,是诚,是信,是勇。”
诚信勇,这是曹家祖辈传下来的信条。
“想改吗?”
曹太后轻松的上了台阶。
“不敢,小弟不敢。”
增加还行,修改……那是作死。
曹佾觉得自己要是敢修改家训,大姐会从宫中冲出来,把他吊在祠堂门外风干了。
“何为诚?何为信?”
曹佾低头道:“事君诚,事亲诚,事麾下诚……”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这便是信。人无信不立,曹家当守信。”
曹太后淡淡的道:“那何为勇?”
“勇……”曹佾有些纠结的道:“沙场征战要勇……若是胆怯,怕是死的更快。”
在许多时候,胆小的比胆大的死的更快,这便是曹家祖先的经验:你越怕死就越会死,所以干脆放开了去砍杀,反而安然无恙。
“读书很好。”
曹太后看着这些亲戚,心中微微一叹,“只是你等莫要忘记了,曹家是武将出身,你们的跟脚在军中,而不是在朝中。”
“大姐,咱们家认识了不少文官呢!”
曹佾作为一家之长,要为家族的未来负责,所以这些谋划是不缺的。
“愚蠢!”
曹太后淡淡的道:“文官心眼多,诚信勇和他们没关系,不,诚信勇是他们的对头。做了官还想着诚信,还想着勇,这等官早就被人踩在了泥地里。曹家……若是以后的曹家变成了这样,我便不再回来。”
她微微点头,冲着祠堂那边福身,然后就准备下去。
“大姐……”
曹佾跪下了,那些曹家人都跪下了。
曹太后看着他们,皱眉道;“男儿在世,首要果断。优柔寡断的谁能有出息?要从文便由了你们,我不管!”
她大步下去,曹佾冒死拉住她的裙摆,“大姐,我错了。”
和大姐在一起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全身都是错误,没一处好的。
曹太后回身皱眉看着他,“曹家人要顶天立地,做了决断就别改,就这样吧。”
她拍开曹佾的手,带着人浩荡而去。
这个咋办?
一群曹家人面面相觑。
曹佾起身骂道:“大姐说了,曹家以后从武,谁不从?谁?”
他双目圆瞪,看着杀气腾腾的,大有谁不从就出族的意思。
一群人面面相觑……
稍后就有消息传出去,说是曹家家主曹佾经过了半年的苦思,最终决定曹家放弃科举之路,子弟们全力操练,为大宋从军。
汴梁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