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德啊!”
沈安亲自到政事堂邀请宰辅们去皇城司观看用刑,因为有早些时候欧阳修的不以为然,大家也不好拒绝,就和官家说了一声,一行人去了皇城司。
皇城司离政事堂并不远,但一个是阴森森的地方,一个是大宋权柄的中心,不可同日而语。
到了皇城司时,张八年带着一些人在恭候。
“今日某亲自出手,还请诸位相公别见笑。”
张八年亲自出手?
这是有些恼火宰辅们站着说话不腰疼吧?
沈安无比期待随即而来的好戏。
走进用刑的大房间里,一股子腥味传来,说不清,道不明。
十余个辽人被绑在柱子上,见他们进来都在呜咽。
韩琦看着各色刑具,点头赞道:“还不错。”
老韩是在装,沈安干咳一声,解释道:“这股子味道吧,用刑的时候,人犯会便溺……拦都拦不住。还有就是各种呕吐物,以及最重要的血腥味。这些味道混合起来,才有如今的古怪。”
韩琦杀过人,上次在北方还杀过不少。
可杀过人不代表他能接受这股味道。
张八年见宰辅们面色难看,咽喉上下涌动,不禁暗骂一声缺德,然后就开始了动刑。
“先揭皮……”
他就像是一个艺术家,手中的小刀缓缓移动,手顺着拉开……
“啊……”
惨叫声刺激着耳膜,但宰辅们还撑得住。
“接下来是去骨。”
小刀灵巧的从缝隙里插进去,然后故意放慢速度,一点点的切开……
“说不说!”
边上有人在喝问,密谍疯狂摇头。
“是条汉子。”
曾公亮不禁赞道。
“咱们的人也是汉子。”沈安说道:“他们遭遇的刑罚估摸着不比这个差。”
一把小刀被张八年玩出了花,没多久,人犯的一只脚就这么化为零碎消失了。
“啊……”
惨叫声中,他转移向了另一只脚。
一刻钟后,宰辅们面色惨白,但却不肯离去。
这时候谁先离去谁就是没胆,还没同情心。
“咱们的密谍被抓之后,辽人那边的手段比咱们的还狠。”一个密谍在介绍情况。
“咱们是要口供,完事了会给他们一个痛快,可辽人那边却会虐杀咱们的人……”
密谍低下头,有眼泪滴落,显然是有亲近的人死在辽人的手中。
韩琦说道:“不容易。”
“某说了……”
当小刀移动到小腿上时,密谍崩溃了。
“继续!”
张八年摇摇头,继续动手。
“有的人为了得到喘息的机会,会不停的说招供,然后又反口……所以要一直用刑,直至人犯癫狂……”
“啊!”
“某说了,某发誓……说了啊!”
半个时辰之后,已经不成人形的辽国密谍招供了。
韩琦等人出去吹风,大口呼吸着寒冷的空气,只觉得这里就是天堂。
“这样的刑罚……永叔,能撑住的不只是忠心耿耿,更是无畏的勇士,我等却错了。”
欧阳修点头,对出来的张八年拱手道:“以往老夫总是说皇城司的人阴测测的,不喜欢。可今日皇城司却立下大功,老夫不知底细就随口胡说,惭愧。”
他的面色此刻依旧惨白,可见刚才在里面经受的煎熬有多厉害。
张八年颔首,“多谢诸位相公。”
“都不容易。”曾公亮叹道:“这些人为国赴死,想来心中也是备受煎熬,家里的高堂老母会如何?以泪洗面罢了,还有妻儿如何……回头老夫会建言,多拨些钱粮给皇城司,好歹让那些忠勇之士身后从容些。”
张八年低头。
宰辅们走了,没多久外面就传来了笑声,沈安纳闷,心想怎么出门就笑呢?这个有些不稳重吧。
“多谢了。”张八年拱手,“先前某并未在意,以为你只是想挤兑宰辅们,谁知道竟然有这等好处,张某多谢了。”
他很诚恳的行礼,“既然是感谢,自然有礼,只是某执掌皇城司,却不好和外臣交接……”
“那个……”沈安屈指成爪,挑眉道:“你那个鹰抓功……能不能传授一下?”
张八年瞬间脸黑,“不能。”
不能就不能吧,黑着个脸做什么?
张八年突然拱手道:“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