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
皇城外,楚家的管家在哭嚎。
“娘娘,看看楚家吧,被那苏轼给弄成了人间地狱,您若是再不管,楚家就绝种了……”
这人哭嚎的太凄厉,让人头痛。
一个军士说道:“要不赶走?”
另一个军士摇头,“他说是太后娘娘的亲戚,不好动手啊!”
最后请示上去,没人敢动手,就叫人去禀告。
遇到麻烦的事儿直接丢给上官准没错。
夏天对于曹太后来说还算是不错,至少没有冬天的冷清。
高滔滔会不时让公主们过来陪她,这个也算是孝心。
今日来的是赵浅予,正在陪着她在外面欣赏几盆花。
少女无忧,嘴角自然而然的挂着笑容,时而俯身下去,专注的嗅嗅那花香;时而捂着鼻子后退,那眉间和鼻翼皱成了两个字。
——青春。
“娘娘快来!”
赵浅予就像是发现宝贝般的欢喜招手,曹太后微微一笑,缓缓走过去。
“这花好香啊!”
赵浅予献宝般的指着一盆花在欢喜。
少女的欢喜不带一丝杂念,让人不禁跟着喜悦起来。
那些烦恼和沉闷渐渐散去,曹太后俯身嗅了一下,赞道:“沁人心脾。”
赵浅予马上就笑道:“我就知道娘娘会喜欢。”
曹太后眯眼看着她,突然伸手。
赵浅予下意识的想躲,却没曹太后快。
“有蜂子。”
曹太后的手收回来,两指之间夹着一只蜂子。
“呀!好吓人。”赵浅予不禁后怕不已。
原先在郡王府时,她和姐妹们经常玩耍,蜂子不少见。
“被蜇一下可疼了。”她抬头,目光歉疚。
这是为了躲的那一下感到歉疚。
这还是个一团孩子气的少女啊!
曹太后微微一笑,松开手指,死的不能再死的蜂子落地。
“这盆花送到宝安那里去。”
赵浅予闻言不禁一喜,接着就赶紧摆手,“不能呢,这花好香,娘娘您自己留着吧。”
“花开一季,明岁再发。老身老了,这些东西看看就过,不可留痕。”
后宫的日子孤寂,保持淡然的姿态最好。一旦喜欢上了什么东西,那就是留痕,就会牵挂。
心中的牵挂太多,这日子过的就煎熬。
不如清淡。
赵浅予应了,欢喜的叫人小心些。
“小人给送过去。”任守忠谄笑着去捧花。
皇后最疼爱这个公主,若是能讨好了她,以后好处多多啊!
“娘娘。”
有人来了,来人欲言又止,曹太后皱眉道:“老身在宫中多年,还有什么不可对人言的?说!”
来人说道:“娘娘,外面有人说是祥符县楚家人,是您的亲戚……”
曹太后想了想,点头道:“曹家是有这么一门亲戚,记得确实是在祥符。”
来人松了一口气,“那人说什么……被苏轼弄的家破人亡了,说是请您做主。”
“家破人亡?”
曹太后抬眸,眼中有厉色闪过。
苏轼要倒霉了啊!
来人就是个传递消息的内侍,见状不禁为苏轼默哀一瞬。
“苏轼……”曹太后淡淡的道:“苏轼老身知道,是个极为开朗豁达之人,性子豪爽,不屑于鬼鬼祟祟之事。”
呃!
您老人家怎么不调查清楚就表态了呢?
“楚家在祥符,苏轼在祥符作甚?”曹太后想起了苏轼最新的一首词,不禁默念了起来。
大宋文脉十成,苏轼独占七成啊!
此事任守忠知道,“娘娘,苏轼是去祥符督查免役钱之事。”
“免役钱?说说。”
曹太后不怎么打听外朝的事儿,不是不好奇,只是不想让赵曙为难。
“……就是让富户缴纳免役钱,朝中再贴补些,那些贫民就无需服役了。”
“是好事。”曹太后负手回身,“老身以前经常听到有人造反,想来那些百姓也不会平而无故的作死,唯一的缘故定然就是贫困之极,活不下去了。免役钱是好事,免除徭役之后,那些百姓就无需牵挂外面的事,专心种地,好!”
赵浅予在边上听了,不禁暗自佩服着。她学着曹太后挺直了身体,然后板着脸……
可怎么学她都学不会那股子傲然的气势,于是颓然放弃了。
“娘娘,那楚家的人还在外面呢?”
“楚家……”曹太后没有回头,淡淡的道:“告诉他们,若是有冤屈就去开封府,若是没有冤屈就老实些。闹腾的太厉害了,老身头疼。”
呃……
稍后内侍出现在皇城门外,楚家的管家见了不禁欢喜的扑上来,“中贵人,娘娘怎么说?娘娘可是要弄死那个苏轼?”
边上有人笑道:“这是找到靠山了啊!”
“本就是太后娘娘的亲戚,当然会照拂一二,否则没了好处,以后谁愿意和曹家结亲?”
旁人大抵是准备看热闹的,可内侍却板着脸道:“娘娘说了,若是有冤屈就去开封府,若是没有冤屈,那就别闹腾,让娘娘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