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曙有些头痛了。
一路回到了宫中,赵曙气才平息了些。
“此行如何?”
外面有许多话不方便说,此刻才是汇报的时候。
秦臻仔细说了此行的情况。
“船队本是早就该回来了,只是在靠近琼州时遭遇了大风,只得找了地方躲着。等风浪平息后,船队有不少人都病了……”
“可是疫病?”韩琦敏锐的发现了问题。
赵曙心中一紧,他也担心是疫病。
在这个防范手段有限的时代,疫病就是地狱般的存在。
“不是疫病。”秦臻说道:“以前也时常有人犯病,只是多吃些菜蔬就好了。此次船队也带的有许多木桶种菜,只是菜种保管不善……最后缺了菜蔬。直至有人找到了野菜,这才好了些……”
“少了菜蔬就生病?”
赵曙问道:“这是为何?”
秦臻摇头,“臣也不知,不过这是多年传下来的话。有人不信,出航不带木桶种菜,结果回来时只剩下了三成人。”
啧!
这就是老祖宗的智慧啊!
“邙山书院好像对此有些钻研,回头你去问问沈安。”赵曙上次去邙山书院时,听到了沈安和一个教授在说什么症状,好像就是出海不吃蔬菜导致的。
“那可是大喜事啊!”
秦臻兴奋的道:“每次出海都要带着许多木桶种菜,太占地方了。若是沈郡公有办法,臣回头就请他饮酒。”
“远航归来,应该的。”此时的赵曙很是宽容。将士们辛苦归来,自然该放松一番,只要不过分,他不会干涉。
他看着不说话的常建仁,饶有兴趣的问道:“朕的画师,如今的悍将,此行有何收获?”
韩琦看了秦臻一眼,见他神色平静,就微微点头。
看赵曙对常建仁的态度,以后的水军多半是要交给他来执掌,而秦臻只能去别处任职。
秦臻能坦然接受这事,就是心胸宽广。
想到心胸宽广,他就不禁想到了沈安。
那个不要脸的家伙!
“陛下,臣此行交趾,觉着他们比上次更怕咱们的水军了。”
常建仁现在已经能从容的站在这里,说话也不见紧张,可见这人没什么高低之分,不过是适应环境而已。
“臣记得第一次水军登陆交趾,那时的交趾人气势汹汹。可此次水军再度光临交趾,敌军却处处谨慎,这才给了我军各个击破的战机。”
常建仁伸手,习惯性的道:“地图何在?”
呃,才问完他就发现了问题。
这里不是船上啊!
“臣孟浪了。”
赵曙很欣赏这等性子的臣子,“取了地图来。”
他的地图更大,更全面。两个内侍举着地图,常建仁把此战的路线顺着点出来。
“我军最后夜袭升龙城,先是用火药炸塌了一段城墙,随后臣率军冲了上去,斩杀敌军。”
“升龙城乱作一团,可惜我军人数太少,否则必可一战而下……”
常建仁真的很遗憾。
可君臣听了他的介绍后,都唏嘘不已。
“这般凶悍,怪不得交趾都怕了。”
韩琦很是感性的道:“大宋如今不同了,就是因为有了这些悍勇的将士。”
常建仁低头,“将士们悍不畏死,只求公平。”
这是老话重提,要求提高武人的地位。
赵曙点头,“朕知道了。”
他看着常建仁,很是满意的道:“你好生在水军做,慢慢做。”
这是期许。
秦臻羡慕的看了常建仁一眼,他没有这等圣眷,更没有沈安这等靠山。但他在水军的时日太长了,有些尾大不掉的嫌疑,再说水军也没职位给他升官了,是到离去的时候了啊!
“秦臻……”
赵曙看着他,秦臻低头。
“你很不错。”
这是夸赞。
也是暗示。
你安心带好水军,回头不会让你没了下场。
“多谢陛下。”
秦臻下跪,赵曙笑道:“都是悍将啊!朕记得以前一提到武将,朝中上下都说没有悍将,没有猛将,如今猛将悍将为何这般多?谁能说说?”
韩琦等人不语。
他们不管立场如何,也不会为武人擂鼓助威。
赵曙知道这一点,所以看向了常建仁。
此人说话很耿直,应该不会说谎。
“陛下,臣以为是看重。”
常建仁毕竟是读书人,很是分析的很有条理,“士为知己者死,官家看重将士们,将士们自然粉身相报。”
赵曙点头,欢喜的道:“如此朕就期待着军中有更多的悍勇之将。你等可还有话说?”
秦臻抬头,“陛下,此行水军缴获甚多……很值钱。”
水军也学坏了啊!
出征不说什么扬我大宋国威,反而是先谈钱。
不过谈钱好啊!
没见三司使韩绛身体前趋的模样吗?这人分明想走到秦臻的身边,好生问问。
“值多少钱?”韩绛终于忍不住了。
此刻他想起了沈安先斩后奏弄的战船,不禁心如刀绞。
三司没多少钱啊!
多一笔支出,老夫就要掉一些头发,再多来几次,老夫就秃了。
“折算下来,两百余万贯……”
……
年前来一位盟主,爵士心中欢喜,感谢土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