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槽!
他走出去,看着依旧不见减少的人流,突然知道了沈安让自己在这里感悟的道理是什么。
……
皇城司的密谍们大早上就被张八年赶了出来,让他们监察全城。
监察全城只会发生在重大活动之前,比如说有什么重大的献俘仪式。
但今天的天色有些阴沉,显然不适合搞什么大型活动。
张五郎带着一队密谍在崇明门内大街游荡,看着一股股的人往钱庄方向去。
“这是怎么了?”
张五郎抬抬下巴,“去问问。”
有人去拦住一个男子问话。
男子歪头看着张五郎,眼中有惊艳之色。
张五郎眼神一冷,在想着怎么收拾此人。
这人推开了问话的密谍,走近了一步,“某去钱庄借钱,借钱给官家使唤!哈哈哈哈!”
男子得意洋洋的看着张五郎。
张五郎摆摆手,那密谍冷笑道:“知道某是何人吗?”
男子依旧在看着张五郎,随口道:“干嘛的?某告诉你,某匪号恨天无把,你去东教坊打听打听,某当年一人横扫东教坊,无人能敌。”
“那你可愿去皇城司走一遭?”
嗖的一下,男子就消失了。
密谍看着张五郎,“可要小人去把他抓回来?”
“罢了。”
张五郎此刻才知道了张八年把整个皇城司清空的缘由。
那些回来的百姓手中都拿着凭据,得意洋洋的说着自己的壮举。
“某借给了官家一百文,说是不要凭据,可沈龙图出来了,说是不拿凭据就抓人,不要钱也抓人,你们说……这哪朝哪代的帝王这般仁慈?也就是咱们大宋,也就是咱们官家……
有这等官家,某这钱借的心甘情愿,就算是还不了,某也乐意。”
“某也乐意!”
“两分利呢!先前有人在外面说了,官家若是挪动明后两年的钱,北伐自然就够了,可那些钱不是用于修理沟渠,就是用于修桥铺路,都是咱们得了好处,官家真是……真是仁慈。”
“是啊!”
“……”
张五郎听着这些话,想起了自己在辽国中京城的那一次。
那一次他主动出头引开了辽军,堪称是自杀式的举动。
那时候某是在想什么?
他努力的回忆着,最后却发现当时的自己什么都没想。
但平时的他却想了。
这个大宋不错。
处处都在变好。
大宋的消息不断通过皇城司的渠道送来,他看到的是蒸蒸日上。
渐渐的他就多了些心思,想让这个蒸蒸日上维系的更长久些。
所以在那个关键时刻,他就挺身而出。
那么这些百姓呢?
他看着这些神情骄傲的百姓,突然有了些明悟。
这些百姓也希望这个大宋变得更好,希望这种变化能持续下去。
所以他们愿意慷慨解囊。
这是一个让人欢喜的发现。
张五郎忍不住嘴角含笑。
“哎哎哎!你要作甚!”
后面有人在闹事,张五郎回身,见到那个先前吹嘘自己匪号恨天无把的男子正被两个男子追打。
“救命啊!”
恨天无把此刻原形毕露,压根就没有还手之力,被打的满脸流血。
“是放高利贷的。”
有密谍认出了那两个追打恨天无把的男子的身份。
“放高利贷的那些人最恨沈龙图和钱庄,他们放话说迟早有一日会弄死沈龙图一家子。”
“放话的那人呢?”张五郎平静的问道。
密谍说道:“都知亲自令人去拿了来,随后被送去修路,说是要修一辈子。”
张五郎笑了笑,指着那两个男子说道:“这二人某看着身体强健,拿下拷问,把他们一伙的都送去修路。”
要致富,先修路,沈安提出的这个口号在西南深入人心。率先响应这个口号的广南西路已经是今非昔比了。
当年抓获的交趾战俘大多放在了那边修路,如今的广南西路处处都是大道,各地的特产能及时运送出来售卖,当地的百姓日子一天好过一天,赋税也一年比一年多,为此三司已经多次提出嘉奖。
面对这样的局面,大宋各地都醒悟了,纷纷伸手向朝中要人手,要钱粮去修路。
可交趾都没了啊!
哪找俘虏去?
于是各种奇葩的主意都出来了,比如说流放,现在的流放很大比例都是去修路。
恨天无把满脸是血的跑过来,喊道:“救命。”
两个密谍狞笑着冲过去,那两个大汉觉得不对劲,刚想回身跑路,两个密谍摸出了短刀。
“跑!跑一个看看。”
边上的密谍手持小巧的弩弓,就像是发现了肥羊的狼,笑的很是可亲。
送一个修路的苦力去,据闻就能换钱。
这钱在皇城司打个转,估摸着会被截留大半,可好处还是有的。
两个大汉面色大变,一人转身就跑,可他不知道皇城司今日是全城布控,被拦截下来后就是一顿暴打。
“他们为何打你?”张五郎隔着老远问恨天无把。
恨天无把摸了一把鼻血,哽咽道:“小人以前认识他们,刚才碰到了,小人吹嘘自己借给了官家一百贯钱,他们就翻脸动手……”
张五郎冷笑着,回身吩咐道:“让他们跪在那里,每日五个时辰,直至此事终结。”
借钱之事怕是十天都完结不了,每天五个时辰……十天下来,这二人的腿铁定就废掉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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