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两人都已经没了交谈的兴致,内心的急迫不由得让脚步更加快了几分。
不到一刻钟,张三丰便携着徒弟来到山脚下的玉虚宫。
本来武当众人都是住在山上的,山脚下的玉虚宫是留给信徒拜奉上贡的。但是考虑到山上寒冷,不如山下方便,夫妻二人便在一个月前搬到山下居住。
老道没有理会一路上道童的问候,径直奔向宋远桥夫妇居住的房间。
此时门外已经有一群人在焦急得等候着,宋远桥更是一改往日武当七侠之首的风范,就蹲在放门口,每听到妻子的痛呼,就赶忙朝里面观望一下。发现什么都看不到,就焦急得在门口瞎转,两只手搓来搓去,满眼都是血丝。
众人看到恩师到来,都赶忙起身行礼,宋远桥走到老道身旁,低声喊了句:“师父,雪雁她……”
张三丰没有说话,摸了摸徒儿的额头,一股真气渡了过去。
宋远桥顿觉周身一暖,心情也舒缓了下来。
“雪雁本就有武艺在身,身子骨强健,吉人自有天相,你莫要着急。”老道劝慰弟子道。
“嗯。”
张三丰的到来,仿佛是动荡的湖面戳入了一支独木,顿时让波澜的湖面平静了下来。
正在众人焦急得等待中,张三丰突然眉头一皱,抬头看向西北方的天空,眉头微皱。
张松溪发现了师父的举动,问道:“怎么了师父?”
老道摇摇头,没有说话。
张松溪也没再多问,把目光再次转向传出惨历呼叫的房间。
凌雪雁到底是练过功夫的,身体底子好,传出来的痛呼也显得中气十足。
宋远桥捏紧双拳,恨不得进去代替自己的妻子。
莫声谷粗着嗓子说:“怎么还没出来啊?不会出什么事了吧?”边说边把头转向旁边的三哥。
俞岱岩啪的一巴掌打在他后脑勺上,用劲挺大,把莫声谷打了一个趔趄。
“哪儿那么多废话!”
莫声谷摸摸后脑勺,委屈地说:“我这不是着急嘛。大嫂喊的那么大声,肯定很疼。我听着难受。”
七侠中,莫声谷因为年龄小,本来当不得一个侠字,也就是江湖中人给个面子,统称一声七侠。他是张三丰最小的弟子,和殷梨亭一样,都是由宋远桥代传武艺,所以跟大师哥感情最好。
尤其是莫声谷,本来年纪就小,凌雪雁也最照顾他,他也把凌雪雁当成亦嫂亦母的角色。
听到凌雪雁痛呼,他心里跟着难受,也就压不住烦躁,上窜下跳。
正在这时,张三丰猛的再次抬头看向西南方的天空,一对白眉紧锁。
张松溪很快又发现师父的举动,也抬头看了看远处的天空。
初生的朝阳挂在天上,还未日上中天便已经有了煌煌不可直视的天威。
天空中没有一点云彩,瓦蓝瓦蓝的晴空一碧如洗。
除此之外,张松溪再没有看到任何东西,连只飞鸟都没有。
突然,他发现宋远桥,俞莲舟也抬头看向天空,看的都是同一个方向,同样眉头紧锁,脸上似有疑惑。
而后,张松溪便听到隐隐有一个清厉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他运功于听宫穴,这才听的真切。
那声音便从隐隐的清厉,变成了刺耳的尖啸。
那声音,就像他运劲甩出飞镖的声音,只是要大上七八倍不止。
难道有人在扔飞镖?不对,扔飞镖声音不会这么大!亦或是有仇家趁机偷袭?更不对,师父还在旁边呢,谁这时候来偷袭,不是找死吗?
正在张松溪思谋的时候,武当其余众人也都听到了那声音,声音之大,甚至已经盖过凌雪雁的痛呼。
下一刻,众人只觉眼前一花,一白一青两个影子便撞在一起,一触便分。
再看时,只见张三丰已立在房顶之上,而众人脚下也“哐”地一声插了一柄长剑。
而后一声尖啸由远及近,由高至低,倏忽间消失不见,再不可闻。
与此同时,房间内也传来婴儿啼哭的声音。
“哇~哇~哇~”
众人这才如梦初醒,宋远桥赶忙向屋内跑去,其余众人不敢进屋,而是围在长剑四周,看着这柄从天而降的剑,议论纷纷。
张三丰从房顶上落下来,来到众人身旁,众人自觉让开长剑。
莫声谷最沉不住气,问道:“是不是从山顶上不小心掉下来的?”
张三丰看着长剑,想着刚才已经用指尖捏住剑尖,感受到长剑如同灵蛇一般在指尖挣扎,他不得行才扔了出去,毕竟手指不敌剑器。
俞莲舟说:“这柄剑,有些眼熟?”
老道不无揶揄地说:“当然眼熟了,这柄剑可是峨眉的镇山之宝。”
“倚天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