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闻方丈一开口,直接道破殷梨亭的身份,殷梨亭也没有诧异,因为空性和尚是见过他使用武当功夫的,而且武当七侠,也就自己能对上号了。
但他依旧反驳道:“我不是!”
空闻方丈呵呵一笑道:“不是便不是吧。敢问阁下深夜入我少林,意欲何为啊?”
殷梨亭道:“我何时入少林了?我明明是在少林之外被捉住的,你们非要冤枉我闯少林寺。”
空性和尚忍不住出言道:“胡说!我明明是追着你追出少林寺的!”
殷梨亭反问他:“那你可看见你追的那人模样如何?”
空性一愣,嗫嚅道:“那,那倒没有。”
殷梨亭一喜,却没有表露出来:“对啊,你都没看到那人的样子,怎么知道你追的那人是我啊?”
空智在一旁阻止了空性,示意他不要再说了,然后他对殷梨亭说道:“贫僧从墙头上把你捉下来的,这总不会有错吧?”
殷梨亭道:“那我就是上山赏月的。”
“趴在墙头赏月?”
“那上面月色好一些。”
空闻方丈阻止了两人的争辩:“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无需争辩。远来是客,那就要请阁下在我寺多住几日吧。”
说罢,空闻方丈一挥手,便有两名弟子将殷梨亭带走。
到底姜还是老的辣,他见殷梨亭一心不承认自己夜闯少林,知道多说无益,既然他已经落入少林寺,那么承不承认就不重要了。
空闻方丈待殷梨亭走后,便对空智说道:“明日一早,你便带弟子去山下的客栈中找一找,看能否找到他的行囊。”
空智点了点头,又问空闻道:“那殷梨亭该如何处理?”
空闻看着院外如水的月光道:“这是个天赐良机,他武当近些年来声名日涨,隐隐有超过我少林的势头,但世人却忘了,他张三丰本就是我武当弃徒而已,不就是活的久一点,真当自己是神仙了。”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空智空性在一旁静听着,整个房间中只有他们三人,却都没有发现,三人的脸上都是一副嫉妒痛恨的神色,完全没有少林神僧该有的淡定从容和庄严肃穆。
翌日一大早,空智便带着三名弟子下山,在山下的客栈中找了片刻,就发现殷梨亭在房间中留下的衣衫和佩剑。
殷梨亭为了不暴露身份,还特意换了身衣服,贴身的佩剑也没有带,但强龙不压地头蛇,终究还是被少林寺的人找到了。
于是空智便独自一人带着殷梨亭的佩剑上了武当,这才有了之前那些事情。
而当空智说出那句“我要武当,归于少林”之后,张三丰的笑声便传了过来,直接将空智隔空震得喷血。
空智也是硬气,知道张三丰听到自己说的话了,便干脆放开声音大声道:“张真人,你师从少林,后弃教而出,但你身上的功夫,却是少林寺的,这一点你是改变不了的!如今你六弟子夜闯少林被擒获,你武当要么给少林一个说法,要么就干脆把殷梨亭逐出武当,如此我少林便当没有这回事,老衲立马下山去。”
宋远桥和张松溪面色阴沉,尤其是张松溪,他还没有宋远桥那份养气功夫,便寒着脸说:“你们空闻方丈的脑袋,是被驴踢了吗?!”
空智怒道:“你……”
张松溪拔剑出鞘打断他:“你说我六弟夜闯少林,我还说你空智日闯武当!今日你干脆也不要走了,就留在武当做客吧。”
他说这就要对空智动手,这时宋远桥开口阻止他。
“四弟,把剑收起来!”
张松溪一脸杀气地看着空智,“沧啷”一声把剑送回剑鞘中,往椅子上一坐,寒着脸一言不发。
宋远桥同样面色难看地盯着空智,而空智则一副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坦然,双手合十默念经文。
“空智大师,你少林定要如此咄咄逼人吗?”宋远桥道。
空智不言语,自顾自地默诵经文。
宋远桥见状,猛然站起身来,对张松溪说道:“张松溪!”
张松溪一惊,忙站起身来对宋远桥一拱手道:“弟子在!”
宋远桥一掌拍在桌子上,不经意间散发的内力将桌面压下去一个手印,深入桌面寸许有余。
“我以代掌门的身份宣布,将殷梨亭逐出武当,从此不得踏入武当半步!”
张松溪吃惊地看着宋远桥:“这……这。”
宋远桥没等他说话,又接着说道:“即刻昭告江湖,从此以后,殷梨亭是死是活,无论行善为恶,与武当派没有半分干系!”
“是!”张松溪点头答应。
空智在一旁看的哑然,见张松溪迈步往出走,阴恻恻地说:“宋大侠好魄力!难道你就不怕你将殷六侠逐出武当后,他被江湖仇杀吗?”他语气中已然带走威胁的口气了。
宋远桥和张松溪猛然转头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