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都图尔脸色一冷:“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不给,我们只好动手了!”说罢,又将头盔带了上去,而后一挥手,所有骑兵搭箭拉弓,全部瞄准张翠山和殷素素。
“我最后再问你一次,你去是不去?”都图尔的声音从铁盔下传出。
张翠山长剑一抖,甩出一个剑花,并没有说话。
“哼!放箭!”都图尔一声令下,数十支长箭激射而至,双方距离不远,倏忽间便来到张翠山面前。
张翠山在都图尔下令那一刻,便将妻儿拽到一颗大树之下,自己也躲在树后,下一刻便有十几支箭矢插在树身上,有几支强劲的箭矢,深知深深没入了树身之内,只留下短短一截露在外面。
“放火烧林!”都图尔再喝一声,便有十几个骑兵开始动手砍伐树木,以极快的速度布置好一堆堆的柴薪,同时从马上拿出一个皮囊,将里面的桐油浇在了柴堆上,每个人手中点着一个火把,只等都图尔一声令下,便会点火烧林。
都图尔没有犹豫,直接下令:“点火!”
顿时火焰腾然而起,点燃了一个个柴堆,然后大火逐渐向树林深处蔓延,很快就烧成一条火线,所过之处尽皆成灰。
张翠山眼见对方当真放火,忙拉着殷素素和张无忌向树林深处跑去,但就在这时,竟有一支长箭突然从树林深处再次射来,“夺”地一声插在张翠山身旁一颗大树上。
张翠山心头一紧,还有箭射出?二哥出什么事了吗?他功力如此之高,还有谁能阻拦住他?
不过现在容不得他多想,眼看有更多支箭矢飞来,可谓是前有猛火后有飞箭,如何保住自己和妻儿的姓名,才是当务之急。好在虽然身后的箭矢仍有射来,但已经没有之前那般密集,自己尚能应付得过来。
张翠山一手拉着殷素素,让妻子跟随在自己身后,尽量紧贴自己,一手挥舞长剑,格挡射向自己的箭矢,便这样往树林深处走去。
都图尔一把火放完,坐在马上津津有味地看着,不时和身边的人说笑两声,似乎很满意自己的杰作。
可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从众骑兵身后传来。
“鞑子就是鞑子,只会杀人放火。”这声音略微尖细,又带着油滑,听上去让人颇有些难受。
都图尔头也不回地说道:“我蒙古勇士便是从杀人放火中成长起来的,我蒙古帝国也是从杀人放火中慢慢壮大的,这天下,也是我蒙古人从杀人放火中得来的。鹿先生说我们只会杀人放火,我们倒是开心的很呐。”
鹿杖客悠然驾马上前,看着面前的熊熊大火,有些不屑道:“若是高手,这点火星子可是挡不住的。”
都图尔略带诧异道:“这等大火,有什么人敢硬碰?高手?你们汉人推崇的武林高手就在里面,不也是只能后退吗?”
鹿杖客似是不屑再多说翻身下马,高瘦的身形遮掩不住那自负的气魄,只见他一步一步慢慢走进那被大火焚烧的树林中,在迈过火线的那一刻,一股森寒的阴风突然自脚底涌起,并向周围扩散开来,顿时将周身的火焰逼退,那本来炙焰滔天的火墙一瞬间像似矮了一截,而后自鹿杖客身形站立之处一分为二,似是专门为他让出一条道路,鹿杖客便这样一步一步跨入火海,却不被周围的火焰吞噬,反倒压制住了熊熊烈火,凡是落脚之时,寒霜凝结;总是所过之处,炎魔俯首。
都图尔看的目瞪口呆,他实没想到这个大都来的高瘦老者,竟然有如此神异的能力,宛如天神一般,令火魔慑服,他想起方才自己言语上的不敬,顿时翻身下马,人在空中时双腿便一折,直接以膝盖触地,恭恭敬敬地磕了几个响头,最终念念有词,望神人能够原谅自己的无知。
鹿杖客像是听到了都图尔说的话,轻蔑一笑后,头也不回地消失在火焰中,待他走过以后,火焰又重新围拢在一起,不过他有过的地方的火焰,明显比其他地方要弱了许多,而且地面上更是有一层白白地冰霜——虽然很快便融化了——以此证明着此处曾经有一个高手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