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嘛,总算说实话了。
梁铭脸颊抽搐不已,还是不停地劝说他,但这位殿下似乎在赌着什么气,无论如何都不肯改变主意,只说吃了饭便要走,叫梁铭替他准备点干粮、饮水。
出了这些堡寨墩堠,那边就算是鞑靼人的地盘了,梁铭怎么敢让朱高煦一个人去那边打探军情呢?现在双方都在扩军备战,随时都有可能爆发战争,他这不是去找死吗?
梁铭恨不得将他打晕,绑也要将他绑回去。
但这高阳王可是正牌皇孙,岂是可以随便冒犯的,别说绑了,稍稍不敬都是个大罪。
朱高煦瞅了他一眼:“梁铭,你也不用再劝我,我这次是去定了!你肯替我准备食物饮水便罢,不愿意我就去别的堡寨!”
梁铭无奈:“殿下,您一定要去那边察看的话,那么,带上卑职吧,卑职要跟您一块去!”
“你跟着我去,那松树堡怎么办?你就不怕蓝大将军要是知道了,军法从事杀了你?”
也确实,未奉军令私自出外犯了军令,一旦被人知道后告发,定会军法从事。
梁铭给这位任性的郡王急得团团转,胡须都被他揪下一大把。
突然,他看见老神在在坐在旁边看戏的张辅,眼睛一亮。
“张辅,你带着你手下那几个人,陪着高阳王殿下走一趟罢。”
当斥候不是打仗,不能去太多人马,再说了,就算松树堡全部出动,也不过一百二十余人而已,与鞑靼人比起来,那是少得可怜,反而人嘶马喧地容易引人注目。
朱高煦不说话了。
这是默许的意思,梁铭生怕他又改变主意,趁热打铁地说:“有张辅陪着殿下,我也放心,我吩咐人准备准备,今天晚了,先歇一宿,殿下,看看明天天气如何,再决定什么时候出发吧?”
“越快越好!”朱高煦言简意赅地说道。
梁铭心想,这位殿下年少气盛,不让他去北边看一下定是不肯回转的。张辅年纪虽然小,办事倒也老到,让他陪着到处看看,想必也不会出什么事情。
他们两个一唱一合,就这事给定了,完全没给张辅表态的余地。
张辅:“……”
等朱高煦去茅房如厕,梁铭便悄声吩咐张辅:“你们只到大风墩附近察看一番即可,骑马去,不要带滑雪板,记得,千万不要走出太远,最多五十里!一定要保证高阳王殿下的安危!”
这可真是闭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张辅哪里愿意陪这位任性的殿下去边关当斥侯?眼看着这滑雪队正要成形,自己这一走,功劳全便宜了别人不说,自己还有很多麻烦。
他可不想引火上身。
”百户大人,不去行不行啊?“张辅苦着脸说。
“这是军令!”梁铭看着他,一张黑红的脸膛满是寒霜,若是张辅敢违令,他真会拔出腰间佩刀,一刀……将他吓一大跳。
杀他?他爹张玉定不会和他善罢干休。
好容易才从大风墩调到松树堡,这安稳日子还没过两天,又要被派到比大风墩还要危险的地方去当斥候了?
一万匹草泥马在张辅心中反复奔腾,跳跃,践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