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新兵哪见过这样的阵势,急急忙忙爬上马,腿脚一夹马腹,控制马匹往没有敌人的那一方跑去。
“不准乱!听我号令!”
朱高煦轮廓分明的面上掠过一丝狞笑。
不待他行动,身边的张辅已经一箭射出。
这些天,他向朱高煦讨教过不少射击的要领,朱高煦也根本没藏私,将他所会的技巧统统教给了张辅。
现在是理论有了,只待实践。张辅欠缺的就是长期的刻苦训练。
这一箭射得不错,穿透缴获来的轻甲,正中那个逃兵的左胸。
那人在马上摇晃了一下,便栽倒在地。
这一箭让那些想逃跑的新兵勒住了马头。
鲜血和死亡震摄住了大部分人,张辅的当机立断收到了朱高煦一个赞赏的眼神。
幸亏他反应快,杀掉跑得最快的那一个,队伍要是乱起来,后果不堪设想。
薛大个子和王四良等人也是弯刀出鞘,脸色狰狞地挡在前面:“谁敢不听号令,这就是下场!”
老兵们清楚地知道,战场上如果有逃兵出现而不马上制止的话,会害死在场的所有人。
非常时期,必须行非常手段。
其中一个新兵还在强行为自己辩解:“我不是要跑,是我的马惊了……”
话音未落,刀光一闪而过,还在说话的头颅骨碌碌滚落地上,无头尸体犹自骑在马上,鲜血喷得老高。
朱高煦一抹长刀上的鲜血,大喝一声:“服从命令就行!谁再敢多嘴,再私自行动,此人就是榜样!”
旋风般袭来的黑压压的鞑靼骑兵,不知道有多少骑兵追了上来!
“集合!列队!向后调转马头,一起撤退!”朱高煦叫道。
逃跑和撤退还是有区别的。逃跑是漫无目的的跑,但撤退却是有组织的跑,随时可以反攻。
“撤退?”还以为这个暴君般的朱法螺想以少打多呢。
“不撤退你等死啊?傻瓜!跑!”朱高煦横了他一眼。他手持冷月,在队伍最后押阵。
好歹把这群新兵带出来了,如果可能的话,还是把他们好好带回去。刚才杀那个逃跑的新兵也是迫不得已,大家都跟他一样没头苍蝇似的乱跑,那是军队还是流寇?
张辅默契地在他身边隔着几骑的距离。前边是薛大个子,带着他们往南方跑去。
“咻——”张辅记得自己的箭袋里还有一枝鸣镝,便反手摸索着寻了出来,朝天空高高射出。
鸣镝就是响箭,鸣为响,镝就是箭头,箭头中空,有双孔,射出去能发出尖锐刺耳的箭啸,军中专为示警而用。
希望附近有明军。
耳边是呼呼的风声,身后是蝗虫般的敌人,任是谁都会跑得比平时快上不少的。
“快快快,前方就是大明,鞑子不敢一直追!”张辅大声喊着,其实他知道离大明还有四五天路程,用的是曹操的望梅止渴大法。
还别说,这样的办法有时候挺管用的。
张辅的话让士兵们看到了生还的希望,新兵们胆子大了起来,那个领头的甚至还回头射了一两箭,看上去技术还不错。估计他以前就是骑兵,只是被鞑子兵俘虏了,才当了奴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