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面部有点不正常的潮红,眼眶也是通红一片,手指前边的峡谷,哑着喉咙道:“你们看,前些日子还能看到鞑靼部落和零星牧民生活的痕迹,但到了这一边,已经完全没看到有什么人烟。
按说王廷所在的地方总会比别的地方热闹一点,为什么此处这么荒凉?难道这脱古思贴木儿,根本就不在这一带?”
丘福和朱能都点了点头,表示认可燕王的分析。
游牧民族逐水草而居,迁移都会在水草丰美的地方,绝无在这穷水恶水之地放牧的可能。因此,朱棣开始怀疑自己儿子带回来的情报是不是准确。
“这小子,是不是认错了地方?将咱们带到这荒凉的游魂道来了?传令兵,立刻去传朱高煦和张辅!”
丘福和朱能内心早就这么想了,只是不好说出。一是朱高煦和他们交情都不错,二是他们身为臣子,不能在燕王跟前搬弄是非,说他最心爱的儿子的不是。
平安双手叉腰,侧过脸望着对面的山峦出神,从侧脸来看,他的轮廓冷硬坚毅,看不出什么表情。
不多时,张辅和朱高煦就踩着滑雪板飞也似的过来了。
“你们两个以前到过这里没有?”
张辅和朱高煦同时摇头。
“这里是通往捕鱼儿海的必经之地,你们若是到了那里,怎么会没有经过此处?”
“父王,咱们上次去的时候是漫无目的,到处乱走……”朱高煦有些无奈地说道。
他见父王因找不到北元小朝廷而忧心万分,抱着替父王分忧的目的,独自偷偷地跑去草原侦察,希望有个好运气能发现点什么。
朱高煦胆子又大,又有张辅这个不怕事,肯跟他一起胡闹的,他们几个人在草原游荡,那是游到哪里算哪里,哪里记得当初走的是哪条道路?
朱棣顿时气不打一处出:“孽子!你们到处乱走,又怎么能说是在捕鱼儿海附近发现了王廷金帐武士?”
朱高煦脾气来了,低着头,嘟着嘴,拿滑雪板踢着地上的雪说:“父王,那里确实是捕鱼儿海!我们杀的也确实是金帐武士,您又不是没有看见我缴获的小狼和金帐武士首领的盔甲!”
朱棣闻言,心里想想也对,语气一松:“唉,煦儿,你们是不是在别的地方杀的王庭武士,比如呼伦湖一带,给你们误以为是捕鱼儿海了?”
丘福插言说:“殿下,这个也不是不可能,这呼伦湖毕竟是鞑靼的最大的海子,水草丰茂,他们在那里游牧也是很有可能的!”
朱能赶紧替朱高煦辩解:“这呼伦湖与捕鱼儿海隔得近,高阳王弄错也很有可能。”
朱棣面色又阴了下来:“隔得近?一个在东北,一个在西南,两者之间,相隔四百余里!那也叫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