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一幕,哈纳章心在滴血,他也顾不得什么了,长叹一声:“老蛮,虽然你平时与我不对付,但你是好样的!对得起大汗,是个勇士!我也不能比你差了,哈纳章还不能死,大汗还需要我保护,我要为大汗吸引追兵!”
往脸上抹了一把,只觉手上湿漉漉、滑腻腻的,全是溅上去的鲜血。
“鸣金,撤吧!”
哈纳章领着残余的军马打算向北逃去,他不敢和脱古思贴木儿一个方向,怕把敌军引往大汗逃走的方向,毕竟皇帝只带着太子天保奴和文武高官区区十数人。
虽然他对大汗临阵脱逃很是不满,但他对黄金家族的忠诚是流淌在血液中的。
只要先跑远了,说不定还能报仇。
哈纳章久经战阵,早已看出明军不过八千之数,而他手里还有五千王廷金帐武士,实力几近无损,另外还有其他军队数万余人,何惧明军区区八千人马?
这时天已微明,朔风更劲,吹得他的脸针刺般疼痛。按理说再不用帽子将裸露在外的皮肤捂住,定会被刺骨的风雪冻伤,但哈纳章心乱如麻,根本不想动一动手臂把头脸遮住。
雪虽深,但前边的马匹已经将雪踩实,行动虽慢,但并不会构成太大的阻碍。
前边多是的坚固城池,哪一座城池都可以驻守。蓝玉孤军深入,按照常理来看,他定然不敢久追。
哈纳章想的不错,蓝玉果然命令整军,接管汗庭多如牛毛的俘虏、牛马、金银珠宝等辎重。
……
蓝玉的心畅快异常。
没想到,八千将士奇袭捕鱼儿海,竟取得了意料之外的大捷!
鞑靼皇帝脱古思贴木儿率几个心腹逃跑,太师哈纳章率五千王廷金帐武士也已经溃败,整个汗庭不可能再组织起像样的反击。
而大明将士,仅一百余人阵亡,几近无损。
据邓镇来报,皇后阔阔真以下一干后妃、公主都在,只是被看管起来。另外脱古思贴木儿的次子地保奴以及众将领的眷属,一共有两千多人,被安置在十几个帐篷里看管着。
只是剩下的几万军队全部投降了,这些人也要安置,凭目前这八千人马,已经腾不出人手去追击脱古思贴木儿和哈纳章。
但蓝玉并不着急。饭是一口一口吃的,仗是一场一场打的,这次战役之后,鞑靼汗庭实力损失得太大了,至少有十几年内无力组织南下袭扰大明边疆!
“走!前面引路,去汗庭看看,看看我们的战利品!”蓝玉意气风发。
蓝玉领着亲兵前往汗庭帅帐了,其他将领也分头执行军令。
刚经一场大战的王弼,心还在“怦怦”乱跳,手臂因用力过度,肌肉火一般地灼热,而事实上,他的每一块肌肉都在燃烧,像火一样在炙烤着他的心。
他定了定神,侧过脸去问旁边的孙恪。
“大将军呢?”
“大将军去汗帐了!”
蓝玉率领的中军后至,没有看到刚刚发生的那一幕,迳自去了汗帐。王弼也不想闲着,便去“皇后”那边看看。
汗帐里只有“皇后”阔阔真和两个服侍她的侍女。
王弼小心谨慎,绝不会犯不该犯的错误,带着孙恪昂首走入帐内,进门三四步后便停住了脚步。
“王妃请不要慌张,本将已经传令下去,所有将士不得对王妃无礼。请问王妃,你家大汗现在何处?”
“王妃”也是王弼自己想出来的称呼,他不知道该怎么称呼阔阔真,打算这么含糊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