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辅从小狼背上跳了下来,走过去察看伤者的伤势,只见一枝三棱羽箭插在人家大腿上,一丝血也没有流下来。
这枝三棱铁箭只要一拔出,便会血流如注。
他左右一瞧,对朱高煦皱眉道:“哎,我的鞑靼语坏得很!帮我翻译一下,问问他们是否信任我,我可以给他治伤。”
这些人不像是鞑靼人,也不是军队装束,只怕是过路的商人或者部落中人,平白无故弄伤他们怪不好意思的。
朱高煦依旧骑在马上,不情不愿地翻译了过去。
“先拔出箭来吧,让他们烧点滚水。”
姑娘听到朱高煦有气无力的翻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眼睛里露出痛恨的光芒,不过,看向张辅的目光明显柔和一些。
“好吧!”她用鞑靼语说。
这些穿着打扮古怪的人虽然不知道是哪个部落的,但总归是草原人,草原人对环境的适应能力是非常强的。
那几个草原人很快就找到两块石头,在草地上垒起了简易灶,张辅叹了口气,请姑娘着人找出一口锅来,又叫一个随从去那边海子旁边去打了满满一囊水。
这捕鱼儿海名字虽然有个海字,实则是个淡水湖,鞑靼人没有见过真正的海,便把宽一点的水面都命名为海。
灶里火已经烧起来了,张辅将小锅放在火上,又问朱高煦:“你的疗伤药呢?”
朱高煦在怀里掏摸半天:“不多了,省着点用!”说着一把丢给了他。
果然,经历几场战役之后,小瓷瓶里的灰绿色药末已经只剩下一小半,张辅接过来,便随手揣在怀里。
过不了多久,水已经翻滚,张辅瞅见那姑娘旗袍大襟上别着一块绸帕,便指着它,示意她拿过来。
姑娘忽然恼怒,漂亮的大眼睛就是一瞪。
张辅心知她误会了,便指了指伤者的大腿,意思是拿着擦血用。
姑娘呆了一会,才不情不愿地将帕子从衣襟上取下来扔给了他。
那十几个草原人当中的有一个人颇为精壮,突然从喉咙里发出一声怒吼,“锵”地一声从腰间拔出佩刀,拔腿向张辅冲来。
又来?你们又打不过咱们!还动刀动枪的,有意思吗?再说了,明明是朱高煦犯的错,拔刀向我是什么意思?我看上去好欺负些?
那草原人看上去颇擅武艺,手里的刀也很沉重,颜色发青,没有一身蛮力抡动它也挺费力气。
“呜!”刀锋划破空气,发出一声厉啸。
张辅当然不能任由着他砍,拔出刀来做势准备还击。
“多尔胡齐!住手!”姑娘发出愤怒的喝令,可惜这多尔胡齐并不肯听她的,刀光绵绵,不断地向张辅袭去。
张辅心中倒真的有点恼怒了,那枝惹祸的箭又不是他射的,好心好意给伤者包扎,你上来就砍我作甚?要砍也要去砍朱高煦啊!
莫非这世界真的是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