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丘头,你才睡雕像呢!雕像送你家去吧?”朱高煦硬梆梆地将丘福的话堵了回去。
“你!”朱棣“锵”地一声将腰间佩剑拔出一半。
帐中众人都吓了一跳,丘福顾不得尊卑,几步走到燕王身边,将燕王拔出一半的剑按了进去。又回头看向朱高煦:“殿下别生气,高阳王与我感情深厚!他跟我开玩笑的,玩笑而已,高阳王快快向你父王赔罪!”
朱高煦“扑”地一声跪在地上:“父王,您杀了煦儿罢!纳番邦女子为侧妃我是不愿意的。”
朱棣气得七窍生烟,在他看来,房中放几个女人算什么事情!你喜欢哪个女人,多宠着她也就是了,只是不是太过份,谁来管你家卧房闲事?
见朱高煦当众顶撞他,面子上下不来,手又被丘福死死按住,只气得怒发如狂,手上青筋根根暴起。
众人的目光都向道衍看了过去,希望这老和尚能够说服燕王父子中的任何一个,将这场冲突消弭。
“殿下稍安勿躁!锡伯族的人都还没来呢,且看看情形如何再说。”道衍一句话,顿时将朱棣的怒气消除了大半。
“也是……是我鲁莽了!呵呵。”朱棣立刻搭着道衍和尚的话下了台阶。
道衍也不再看向他们,悠然自若地摸着手中的念珠,轻声诵道:“一迷为心,决定惑为色身之内,不知色身外洎山河虚空大地,咸是妙明真心中物,譬如澄清百千大海……”
道衍的颂经声,让朱棣的心奇迹般安定下来,恢复了威严镇定的模样,坐回自己的位置。
“呵呵呵,高阳王殿下您也坐下,看看那父女俩的态度……”众将马上凑趣地笑了起来。
场面一度陷入沉寂,幸好很快张辅就将纳齐禄布父女带来了。
张辅自然不知道,就在他出去的当口发生了一些事情,见燕王帐里气氛古怪也没有在意,因为他的注意力放在这对异族父女身上。
纳齐布禄“扑通”一下跪在毡毯上,端端正正向朱棣一连磕了三个头。姑娘站在他身后半个位,向朱棣行的是蹲身礼。
看得出,她还是蛮矜持的。
朱棣本来坐在正中在檀木椅上,此时便站起身来,踱了几步,又咳嗽一声。
这两父女一声也不敢出,更不敢起来。
良久,朱棣才正面看着他们,道了一声:“免礼!”又坐回椅子上去了。
这两父女互看一眼,一齐站起来了。
“看座!”
立时有亲兵搬了凳子过来,放在左下首。
在纳齐布禄初进来时,朱棣已有意立威,见他们样子恭敬,说话语气便温和起来。
他说的是都是鞑靼话,问了几句,那纳齐禄布便恭声回答。
说了半天,朱棣似乎有点激动,又站了起来,在座前走来走去,又一屁股坐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