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的果然大都是鞑子兵。”
张辅想起,这些鞑靼人大都是朱高煦和他两个人砍死的,当然还有满达和希日莫,这两个人砍向鞑子兵的刀锋可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真的,刀锋都砍卷了,后来找铁匠磨了好久才重归锋利。但朱高煦的冷月确是名刀,一点儿也没有折损。
据说名刀久未饮血,会自行鸣叫,不过张辅可没有听见过,冷月血都喝饱了,只怕消化不良才对。
看着这幅情形,张信的面上一片阴沉。
他是朱高煦的亲兵队长,也是他的武术师父,对朱高煦可以说是再了解不过,可是这场战斗之惨烈,让他也不由得有点动容。
“走吧。”朱高煦淡淡说道。
至于他心里想了些什么,没有人清楚,包括张辅。
张辅第一次觉得,很多东西,只适宜放在心底。
草草祭奠了一下战马的兄弟,前锋营众人纷纷上马,他们看向朱高煦和张辅的眼光都不同了一些。
纳齐禄布一声不吭,他拔在草丛,仔细察看这些尸骨的状态,同时也在心底推测那一天发生的事情,他越看便越是心惊。
这些天他也在努力学习汉语,能听懂一部分对答了。
他知道,这是他的女婿张辅和朱高煦不久前在草原上与鞑靼人遭遇时仓促的一场战争,以身处劣势的女婿胜利而告终。
纳齐布禄身经百战,很快就能反推出这场战争的形势。地上死的大部分是鞑靼人,他们大约死在两个位置,一个位置死了一百来号人,尸骨都重重叠叠堆在一起,另一个位置死了二三十个。
死了一百多号人的,应该是围攻这位高阳王的,死了二三十个人的位置,尸骨分布比较零散,大约是自己这位好女婿和他的部下们一起杀的。
这世上竟有如此刚猛无比的勇士!
他为女儿的命运感到深深的担忧。
纳齐禄布看了看身边的女儿。姬兰长得像她母亲,皮肤就算是黑了一点,但是眼睛大而妩媚,胸脯也很挺,屁股也翘,完全符合汉人的审美标准啊。
看那些士卒的眼光就知道了,他甚至能听到那些士卒喉咙里吞咽口水的声音,眼睛恨不得能把姬兰的衣服扒光!
可是自己这个女婿,对姬兰那么客气。这些天姬兰已经很努力地取悦张辅了,显然并没什么成效。
不行,一定要教教她,怎么才懂得拢着自己的男人,把他拉向自己的怀里!
姬兰正怔怔地看着突然发声狂嘶的张辅,觉得他与平日的温和大有不同,也许,这是深藏在他内心深处的另一面。
也许这才是真正的张辅,她名义上的未婚夫。
她并没有觉得张辅对她有什么感情,夫妻俩不需要感情,但他的眼睛非常清澈,没有一点杂质。不像她的族人,也不像身边的那些士卒,看向她的眼里都像在往外冒着火,浇都浇不灭的那种。
这些天,她努力使自己看起来更显女人味,甚至用了胭脂,把颧骨和嘴唇都抹得红红的,但张辅看向她的眼神并没有变过,就像是看着一个普通的士卒。
看向士卒的眼睛还会有些感情,看向她的却是一派温和,没有表情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