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高煦想了想,又接着说道:“听说那通政使叫什么茹嫦的,书生意气得很,犯颜劝阻,把蓝玉气得暴跳如雷,提剑就去砍他,幸好被耿炳文死死抱住。嘿!他可真是猖狂得很了,那茹嫦可是传旨的天使!”
张辅知道蓝玉的性子,但没有想到竟骄横到如此地步,提兵攻打喜烽口不说,竟然还想提剑去杀传旨官!
他两世为人,见过作的,还真没见过这么作的。
“那茹嫦被他杀了没有?”
朱高煦摇摇头:“没有,被耿炳文救下来了。”
两个人一起嗟叹了一阵,张辅倒又想起一件事情来。
“哎呀,给你七搅八搅的也忘记了,咱们解救回来的那几十女的,来到了庆州城……我想着,怎么说我们都与她们生死与共过,为她们安置一下吧?”
朱高煦失笑:“这几十个中年妇女你打算怎么处置?”
张辅两手一摊:“我怎么知道。”
朱高煦逼问一句:“你是想娶来做小妾呢,还是打算拿她们当仆妇?”
张辅诚实地说道:“我可养不起这几十口人。”
朱高煦笑道:“那不就得了,你又养不起,见她们做甚?将她们从鞑子手里救出来已经是天大的恩德了,还想将她们都像家人一样照顾好?你有这个能力吗?”
张辅垂头丧气,想想也是,只休罢了。
以后若是搞了点产业,再来庆州找她们不迟。怕只怕那时她们都已各自回家,找不到人了。
不过,她们都有家了,还要他张辅担心作甚?
张辅暗自嘲笑自己的圣母心。
朱高煦想了想,叹了口气:“等会儿我跟新来的地方官说说,给她们安排点活计!以后我可就不管了。”
张辅笑了起来。
…………
蓝玉率大军于三日后到达庆州。
燕王听说茹嫦受惊高烧不退,倒是很情真意切地前去慰问了几次。茹嫦面色苍白,动辄惊悸,可见真是被吓得狠了。
燕王只得着意慰藉于他,等他退了烧,又和他叙了一次家常。但茹嫦说他是死也不肯再和蓝玉同行,在蓝玉囤兵庆州等候下一步圣旨的时候,先行返京。
果然,大军刚到庆州,旨意又下来了,着蓝玉率将领及本部兵马回京,燕王率燕山三护卫自回北平,其他兵马各回其属地。
这么一来,需要回京的公侯便只剩下几个了,蓝玉便押送俘虏即日起程。
朱棣在房中踱来踱去。
“父皇依旧不召本王还京,这是,哎……”
道衍捻动胸前的佛珠,神色不动,他自然知道燕王心中所思所想。
“阿弥陀佛!”
朱棣也没指望道衍回答他,叹了口气,又坐了下来。
“既然如此,咱们即刻回北平吧,也好歇息几日,到了七月,又要去巡边了。”